周曉輝:越南難棄「竹子外交」 三方面讓中國人羨慕

【2023年12月10日訊】近日,中共官媒高調報導中共黨魁習近平應越南總書記阮富仲、越南主席武文賞邀請,將於12月12日至13日對越南進行國事訪問。顯然,習訪問是為了進一步加強中越關係。一如既往,官媒開始造勢,稱「越南各界熱烈期盼習近平的訪問」,中越「志同道合」,「這將是一次繼往開來之旅」,等等。

不過,與北京官媒的高調相比,越南官方通訊社越通社的報導非常簡短,卻更為「準確」,稱應阮富仲和夫人、武文賞和夫人邀請,習近平和夫人將對越南進行國事訪問。該公告是越南共產黨中央對外部發布的。由此可知,彭麗媛將同行。

此外,越通社並無越南各界「熱烈期盼」的報導。按照某些中國人的心理,中越有著同樣的意識形態,中國是越南最大貿易夥伴,迎接「大國」領導人,為了彰顯熱情,越南總得造一些聲勢吧。至少誇誇越中友好。然而,並沒有。

在筆者看來,這並不意味著越南在習夫婦到訪時不會給予高規格禮遇,但越南仍會秉承「竹子外交」,並且在關鍵問題上,如東海,也會堅持自己的立場。

所謂「竹子外交」,就是說越南外交要像竹子一樣堅強、柔韌、靈活,剛柔並濟,能進也能退,因為在越南人看來,竹子身材細小、葉子細薄,但卻能結成牢固的樹叢。越南政治軍事問題權威專家、公共安全政治學院科教文獻中心原主任阮明潭上校曾在去年接受採訪時表示,越南「明白自己在新時代國際關係、尤其是與大國關係中的位置」,「不會讓大國全球戰略角逐問題將自己捲入到競爭和衝突的螺旋中。」

也就是說,越南會繼續維持與中共某種程度上的友好關係,但同時也將繼續保持發展與其他大國的關係,比如與美國、日本、法國的關係。就在今年9月,美國總統拜登在河內與阮富仲會晤時,將美越關係提升為全面戰略夥伴關係。11月底,武文賞訪日,在與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會面時,同意擴大在貿易、氣候變化和經濟等領域的合作,並確認在安全保障領域將擴大合作,以實現「自由開放的印太地區」。雙方還發表了關於將越日關係提升為「致力於亞洲和世界和平與繁榮的全面戰略夥伴關係」的聯合聲明。

越南與美國、日本超越意識形態的合作,對北京而言不是個好兆頭,難免會讓北京不安,這也是習訪問的一個原因,即防止越南成為美日在南中國海應對中共的加溫器。

對越南而言,當下是更有利於其的外交經濟環境:中共正在被西方國家視為「最大威脅」,中國市場正在被全球資本拋棄,而越南已成為了北京政權日益左轉的統治模式和「動態清零」政策的受益者,其經濟飛速發展,出口量激增,還吸引了美歐大量投資者,就連香港首富李嘉誠也選擇到越南投資房地產。

越南計劃與投資部外國投資局的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9月20日,越南吸引外商直接投資註冊資本總額達近202.1億美元,同比增長7.7%。另據《越共電子報》12月8日公布的最新數據,2023年前11個月越美雙邊進出口額約達1006.2億美元。美國繼續保持越南第一大出口市場地位,而2022年越南已成為美國第八大貿易夥伴。

2022年5月,全球三大最負盛名的信用評級機構之一標普全球評級將越南的長期國家信用評級上調至BB+,展望為「穩定」,而剛剛國際評級機構穆迪近日卻先後將中國、香港和澳門的主權信用評級展望由「穩定」降至「負面」,將中國大陸8家銀行的展望從「穩定」下調至「負面」。

在這千載難逢的機遇下,越南需要做的是如何吸引更多投資,且在政治外交上與中共不卑不亢,不陷入中共的陷阱。這意味著習訪問越南表面上看會很熱鬧,但卻難以改變越南的外交平衡戰略。

越南之所以可以吸引大量外資,提升與美日等國關係,最關鍵在於這十幾年來越南走上了一條符合世界大勢的與中共背道而馳的發展之路。其亮點也是讓中國人羨慕的,體現在如下幾個方面:

一、政治上更加開放,國會議員實現直選。

與中共所有權力定於「一尊」不同,早在2006年2月,在其「十大」召開前,越共中央就大膽公開政治報告草案,請媒體和人民自由提意見,那份報告中就包含了放棄一黨專政的內容。這引發了社會各個階層的熱烈討論。隨後在4月召開的「十大」上,越共總書記實行差額選舉、同時接受中央委員自我推薦,只要在選舉中獲勝,就可以擔任中央委員和中央的部長。65歲的農德孟雖然當選連任,但國家主席和總理隨後易人。

2007年,越南國會議員則實現了直選,857名候選人中,非越共黨員超過100人,其中30人是自我提名的候選人。國會代表選舉實行社會監督和輿論監督;國會有權(包括國家主席、國會主席、政府總理)進行「信任投票」,有權罷免領導人。其後新選出的國會曾否決政府總理提出的關於高鐵投資的計劃。

在開放黨禁、實現國會直選後的越南,又開放了報禁。越南也基本實現了司法獨立,避免「黨大於法」。近來為杜絕司法腐敗,更是在提高司法透明度方面做了一系列努力,如請日本幫助完善自己的司法制度,加強民眾監督等。

二、越南反腐有實效。

在反腐舉措上,越南自2012年3月開始,建立了官員財產申報制度,黨、政、軍及社會組織、國有企業副科級以上幹部均需公開個人財產。內容包括個人收入、家庭收入、房地產、海外資產、個人帳戶等等。

2023年10月11日,越南政府簽發《到2030年國家反腐敗戰略戰略》,內容包括:完善在經濟社會管理、防治腐敗等領域上的政策和法律;健全國家機器,完善公務制度,建設廉潔的幹部、公務員隊伍;提高執法效率;加強檢查、監督、監察、審計、偵查、起訴、審判和判決執行工作;提高認識並促進社會在反腐敗工作的作用和責任;積極參與預防,並提高反腐敗國際合作的效率,全面落實《聯合國反腐敗公約》成員國的權利和義務

11月22日,越共中央總書記、中央反腐敗反消極指導委員會主任阮富仲主持召開指委會常務會議,就隸屬指委會監督指導範圍的一些案件的指導辦案結果,指導監督、明確組織和個人涉及制定和頒布銀行、金融、公共資產、定價、金融自主、證券、公司債券等領域的政策和法律的違規行為和責任等議題進行討論和提出意見。

越南敢於與國際合作,敢於落實聯合國公約,都說明其反腐與中共的有特定性的反腐是完全不同的。中共可從來不敢公開表態落實聯合國反腐敗公約的。

三、重視公民權利和保護人權。

十多年來,越南參加了聯合國9項核心人權公約中的7項、國際勞工組織(ILO)中的25項公約。上述公約內容已編入越南憲法和法律法規中,為尊重、保護和保障人權工作日趨完善奠定法律基礎。

與中共在加入上述公約後陽一套、陰一套不同的是,越南向相關組織提交了第一、第二、第三輪普遍定期審議結果報告和有關履行人權公約義務的國家報告。最近,2023年11月29日至30日,越南還與聯合國消除種族歧視委員會亦舉行了對話會議。

12月8日上午,胡志明國家政治學院召開了題為「越南革新時期促進和保護人權事業取得的成就」的學術研討會,其中提到越南「將經濟增長與文化發展、人文建設、實現社會進步和正義以及保護環境和諧地結合在每一項發展政策中」。

具體來說,如2019年越南廢除了學習中共的戶籍制度,這意味著越南的7000萬農民將享受和城市公民一樣的教育、醫療、養老的權利,這與為了自身利益、堅決不廢除戶籍制度的中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再如越南工會不斷壯大。如12月2日,代表超過1100萬名工會會員的越南工會第十三屆全國代表大會召開。

值得注意的是,與中共新華網和人民網更關注高官們的動向相比,越通社首頁新聞分主題羅列如下:氣候變化、人權、愛國競賽、綠色轉型、數字化轉型、東海、黨建、後疫情時代復甦。「人權」作為一個主題赫然在列,說明越南政府並非僅僅是打口炮。

而且數據顯示,越南改革30年後,越南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改善、企業家數量倍增,國內生產總值在21世紀頭10年裡年增長率接近6.5%,難怪越南的成績得到了美國前總統川普的大加讚揚。

這些讓中國人羨慕的方面,才真正是越南可以吸引大量外資的真正原因。設若越南如朝鮮、中共一般,同樣不會吸引外商的目光的。與不敢開放黨禁、報禁,不敢進行人大直選,依舊通過封網、封城、暴力鎮壓民眾、控制異己聲音等手段來維持權力的中共相對照,越南又如何與中共是「志同道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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