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6月28日訊】(記者李梅橙縣報導)在世界關注伊朗、以色列和美國之間交戰的緊張局勢之際,6月24日,英國新保守主義政治和文化評論員、記者道格拉斯·默里(Douglas Murray)受邀到尼克松圖書館座談,探討中東地區和全球安全以及美國在其中的角色。民眾熱烈關注,大廳裏滿座,晚到者被迫將車停到圖書館外。



福克斯主持人埃萊克斯·邁克爾森(Elex Michaelson)主持訪談,默里的演講非常受歡迎,會後聽眾排著長隊,等待默里為他的新書《論民主與死亡崇拜:以色列與文明的未來》(On Democracies and Death Cults:Israel and the Future of Civilization)簽名。以下是訪談內容。



「五日戰爭」
默里說,幾個月前,以色列空軍採取行動,摧毀了伊朗大部分地對空導彈防禦系統;約十幾天前,以色列將伊朗革命政府幾乎所有軍事領導人擊斃。一位歷史學家說,這場戰爭可能被稱為「五日戰爭」。
但也許它會被稱為2023年「10月7日後戰爭」,當伊朗哈馬斯決定在10月7日入侵以色列時,也希望其真主黨代理人同胞加入。但加沙地帶的哈馬斯領導人葉海亞·辛瓦爾(Yahya Sinwar)的所作所為不僅導致自己死亡和哈馬斯的近乎毀滅,也幾乎摧毀真主黨,而真主黨幾十年來一直在扼殺黎巴嫩。
往回看,「五日戰爭」也可稱為「1979─2025年戰爭」。1979年,在阿亞圖拉·霍梅尼(Ayatollah Khomeini)被允許從巴黎飛回德黑蘭後,他發動伊朗革命並建立革命政權,成爲伊朗國家元首和最高精神領袖──然後他在中東傳播恐怖主義(編註:1989年傳位給哈梅內伊)。
川普總統兌現了他對選民的承諾,在任何情況下,世界上最危險地區的政權不能擁有最危險武器,這也是許多美國總統曾經說過的。到目前為止,川普處理得很好,既阻止毛拉們(編註:中東伊斯蘭國家對知識分子、學者的尊稱)獲得核彈,又承諾不捲入進一步的中東戰爭。而恢復中東和平的抑惡因素就是,伊朗的未來必須掌握在伊朗人民手中。
中東是個極難駕馭和談判的地區,當地每個人都會告訴你它有多麼複雜,但也蘊藏著巨大機會。自1945年以來,人們一直擔心核擴散,稱毛拉們不能擁有核武,但有多少國家為此做過什麼?上週最引人關注的評論,德國總理默茨對媒體說,以色列人為我們做了髒活。
停火協議何時達成
主持人邁克爾森提到,週二早上收到伊朗違反停火協議的消息,而後以色列也違反了;然後又有消息說,伊朗的核武器設施可能未被全部摧毀。默里回應,還有消息說伊朗會在幾週內再次製造核彈。他接著說:「我們所處的是一個動盪時期,未來幾週很關鍵,大家都在關注,那麼我希望美國總統能再次阻止他們,並能儘快看到取得了什麼樣的成果。」
怎麼看待川普總統?「我認為他有很多優點,他做過的事包括這件事,很多人不會去做,我非常欽佩他。」默里說,「很多人被小事情迷惑,我試著從大局來看所有的事。如果你對一天中最重要的事判斷正確,我會在其它事情上給你很大的自由,包括偶爾說點髒話。」
默里接著說,每個人都有後見之明,但過去幾天的成就,我們用了約10年才達成。真正的領導力就是擁有清晰而堅定的政策,並且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能堅持下去。已故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Milan Kundera)說過,我們一生都在迷霧中度過,跌跌撞撞地沿著一條路前行,邊走邊努力尋找方向和開闢道路;有趣的是,當我們回首往事時,看到了人和事,看到了路,卻看不到迷霧。

死亡崇拜
他接著談及其著作的重點之一:死亡崇拜。
死亡崇拜已引起人們的廣泛關注,這場爭戰已不僅是善惡之爭,(或者)更是熱愛生命和崇拜死亡之戰?幾十年來,人們從基地(或聖戰)組織、哈馬斯、真主黨等那裡聽到過「我們熱愛死亡勝過你們熱愛生命」。
我思考過這句話,但仍低估了它。去年10月8日我去紐約時代廣場,看到抗議活動,震驚於很多人在慶祝哈馬斯對以色列加沙地帶的襲擊──這是社會經受考驗的時刻,很多人經不起考驗,這種失敗比我預想的要廣泛和深刻。辛瓦爾是10月7日襲擊的主要策劃者之一,導致近1,200人死亡,包括七百多以色列平民、近80名外國人和超過370名安全部隊成員,250名人質被劫持。
辛瓦爾曾因親手殺死四名巴勒斯坦人而被關進以色列監獄,他在獄中選修了15門大學課程。他罹患腦瘤,獄醫發現他暈倒後,監獄將他送到專科醫院檢查並切除了腫瘤。然後,他在交換戰俘中獲釋。但他堅持武力消滅以色列並付諸行動。
我隨後去了加沙地帶,與當地倖存者交談,倖存者都說,那些恐怖分子們興高采烈。一名哈馬斯恐怖分子用智能手機和中世紀的意識形態給父親打電話說:「我親手殺了10個以色列人。」他欣喜若狂,告訴母親和兄弟看那些屍體的視頻。
世界上很多人在追求好的生活、工作或建立家庭,但一些人在崇拜死亡,他們將奪取他人的生命視為人生的最高境界。默里說,恐怖的答案在於他們(被植入)根深蒂固的死亡崇拜意識。這對穆斯林世界和其他所有人都帶來極大的破壞性。我們必須予以反擊,在這方面不可能做出任何妥協。
精英學校和歷史教育
默里談到:如果伊朗未被極端者錯誤統治、如果年輕人未被教育得極端化、如果各國和以色列保持正常關係,那麼中東地區就不會像是「被詛咒」,反而是被祝福。
主持人邁克爾森表示,有人說,如果你的孩子從美國各地的學校回家,你問他們對托馬斯·杰斐遜(Thomas Jefferson,美國《獨立宣言》主要起草者和第三任總統)的了解,他們會告訴你他是奴隸主,這是對過去「集體記憶」(的抹煞)。
默里說,歷史上有很多教訓未被吸取。在20世紀中葉有兩種可怕的死亡崇拜意識形態:納粹法西斯主義和蘇維埃共產主義,這兩種意識形態造成的死亡人數比歷史上任何其它的意識形態都要多。人們知道納粹的奧斯維辛集中營,也知道蘇聯的古拉格勞改營。
在西方,如果玩弄種族優越感之類的暗黑遊戲,我們知道那是法西斯主義,內心深處會形成一種「你不要再這樣了」的心態。但是左翼或者在更廣泛的文化羣體中,似乎沒有進行深刻的反思。最近在紐約市議會選舉中,你會聽到他們說「我是社會主義者或者民主社會主義者」。
西方媒體或很多政客批評以色列的反擊,認為導致了無辜者的喪生。假設我們住在紐約,而新澤西州多年來一直向紐約發射火箭彈,並且新澤西政府中飽私囊,建造了一個龐大的隧道網儲存彈藥和關押人質;然後它入侵紐約並綁架了很多人質。那麼無論左翼還是右翼、無論是什麼黨派,沒有人能說服我不去採取行動、盡力解救人質。
歷史上有許多對死亡崇拜的意識形態,比如20世紀40年代的日本帝國,飛行員自殺式的駕機衝向美國軍艦,那種狂熱很類似死亡崇拜,當時很多人說無法根除崇拜天皇的意識。哈馬斯並無特別之處,從以色列國防軍自10月7日後對它的成功打擊就知道了,並且事實證明了那些在英國和美國校園裡被「無比敬仰」的人都已離世。
從20世紀60時代起,在校園裡呼喊種族滅絕、追逐猶太學生或高喊「下一個襲擊你的是哈馬斯」已不算是什麼蠢事;上週,當一個恐怖分子被擊斃,在哥倫比亞大學和耶魯大學裡,學生們在抗議活動中高呼「榮耀我們的烈士」──這是一個缺陷,需要去教導。
西方國家的精英學校都面臨著這樣的挑戰,我們既不必誇大其詞,也不應低估。一位來自低收入家庭、家裡第一位上大學者說,來到哥大後瞭解了抗議的悠久歷史,當10月7日襲擊後,他站到了抗議前線。默里認為,問題出在制度上,為什麼他們被鼓勵成為活動家而不是用自己的一生為國家、為世界做出貢獻?
前幾天,我去哈佛大學和學生交談,學生認為川普總統過於嚴厲,不該剝奪對哈佛大學的資助,以及阻止外國學生入學。但我認為,這讓大多數美國納稅人驚訝地發現,他們竟然為哈佛提供了如此多的補貼,並吸引了30%的外國學生。
美國人大概沒有意識到,他們的錢正在資助的不是美國而是世界的教育。那些精英學校手裡有數十億美元的捐贈資金,卻假裝經費削減讓他們不得不關閉癌症研究──別上當,砍掉那些沒用的學位和假學位吧。
實地考察
默里繼續談到:媒體會出現錯誤,但不意味著要拋棄新聞業的標準。
作為一名記者,如果要寫一件事情,我的原則是去實地考察。我報導過烏克蘭戰爭,因為曾深入到烏克蘭武裝部隊;也去過以色列和加沙地帶。
每個人都可以發表自己的看法,但並不意味著每種觀點都同樣有意義,也不意味著從未去過那個地區的人應該被視為專家。作為作家和記者,你必須付出艱苦的努力,有時要去到你不想去的地方,可能會看到你不想看到的事情。想像一下,一位中國記者每週在中國官方媒體上寫一篇關於美國的專欄,比如美國黑人的處境,我想大家會認為這人的分析不值得看──類似的,那些愚蠢或白癡化的評論同樣讓人震驚。
我的祖父母都經歷過戰爭,英國的很多家庭都失去過親人,經歷過倫敦被轟炸時的苦難。如果我們面臨先輩當時的情況,是否能應對挑戰,這是一個值得我們深思的問題。
最近對美國人的一項民意調查讓我非常擔憂。如果你們遇到入侵戰爭,會留下來堅持戰鬥還是逃亡到如加拿大?大多數人表示會留下來,如果按黨派劃分,少數民主黨人和稍微多些的共和黨人表示會留下來。但在事情未發生之前,沒有人能知道。今年稍早,英國對18~40歲的青壯年人進行民意調查,約有20%的英國青壯表示,願意為自己的國家戰鬥,即使面臨生存威脅。
在10月7日襲擊前,以色列的年輕人似乎沉迷於抖音和Instagram,以及在(以色列第二大城)特拉維夫開派對等。但在之後在巨大考驗面前,以色列年輕人站了起來並帶來了希望。如果你教育好年輕人,培養他們在對國家、信仰、家庭和傳統的摯愛中成長,他們也能站起來,這就是以色列能最終獲勝的原因。
如何看待你的國家至關重要。如果人們厭惡國家的過去,並抱著扭曲和偏執的看法,就不可能擁有美好的未來;如果讓人們真正意識到這個國家曾經擁有的奇蹟,就有可能擁有一個奇蹟般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