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21日訊】在祖國的北方城市旅大的近郊農村,1968年的春天剛剛過去,一個陰謀在縣武裝部副政委王立龍的主持下,醞釀成形。在籌備七月份舉行的「活學活用」講用會時,他敏銳的意識抓住了一個絕好的材料。6月26日,這位副政委下令:「把許長家拉來。叫他交待問題。」
許長家是一個忠厚的農民,一輩子伺候莊稼活。被叫來交待問題,他還摸不著頭腦,說:
「我是貧下中農,我沒問題。」
反覆問,他還是這兩句話。
休息時,王副政委「啟發」各位與會者:「要打態度、打威風,態度打不倒,問題就交待不了。」
於是,許老頭被綁起來,被逼跪在地上,頃刻,棍子、條子,雨點般落下來,他疼痛難忍,不斷哀號呼救。
「快說,快交待你女兒許連榮怎樣使用『美人計』與大隊書記勾搭在一起。」
許長家連連喊冤,結果又招來一頓毒打。其子女許連棋、許連榮知道父親蒙受不白之冤,四處上告,直到北京喊冤。但得到的答覆是:「要相信新生的革委會」。他們還時常遭到毒打。一段日了下來。許連榮那俊俏的臉蛋變得十分消瘦。
迫害還在延續。許長家經不住逼供、誘供和不斷毒打。違心招認了那些人的指認,往自己的女兒身上潑髒水,審訊者終於獲得了「成果」,但許老頭卻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心裡直喊冤,我該怎樣表白自己呢?
又到提審時刻了,許長家雙手捂著肚子,弓著腰、顫顫巍巍說:
「我昨天交待的都是假的。這是我對毛主席他老人家不忠,我沒有黑心,我要向黨、向毛主席、向貧下中農交紅心……」
他說不下去了,疼痛使得他五官都挪了位。
只見他用兩手將掖住的衣襟一撩,露出了鮮血淋淋的肚皮!
原來他用玻璃把自己的心腹部割裂了一道十公分的口子,以剖腹表忠心。
這還沒有打動那些審訊者冷酷的心,他們冷笑—聲:「你想給咱們施加壓力,威脅我們,是不是?!」
他們用紅布把老人的傷包了包,將他綁在大樁上,邊打邊問:「是不是要威脅我們?」
許長家很快人事不省了。拷打他的那幫人做出新決定:「趕緊整理材料,判了算了。只要宣判了,死就死了。」於是,第二天召開宣判大會,宣讀由「欒家大隊農代會」署名的判決書:「依法判處反革命分子許長家有期徒刑十年,監外執行,交群眾管制生產勞動。」
厄惡還沒有終結,許長家的女兒許連榮被誣施「美人計」。陰謀者決定對她直接下手。
許連榮被帶進會場,一句話也不說。突然.這群人首先大喊口號:「敬祝毛主席萬壽無疆」,然後質問姑娘:「你開不開口?」
第二次喊口號時,許連榮舉起手來,跟著喊了。這引來了一陣狂笑。
「哈哈!這回你可張口了吧!」
「你們要我交待什麼?」許連榮問。
「你和大隊支書的關係!」隨即是一陣淫蕩的狂笑。見許連榮不招認,他們一擁而上,將她打翻在地,壓住她掙扎的胳膊,用棍棒、條子使勁抽打……最後,姑娘挺不過,只好屈招。
回到家裡,母親見女兒遍體鱗傷,失聲痛哭。
許連榮卻說「媽,您不要管了,反正我什麼都承認了。」全家隨即哭成一團。
夜色沉沉,何處伸冤?
許連榮對專案人員說;「我有好多話說,讓我想一想,明天你們什麼時候來叫我,我就什麼時候來。」她的心裡充滿了悲憤,母親也直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許連榮摟著兩個小侄,貼著臉,親了又親,流著眼淚說:「你們再也看不到爺爺奶奶,再也看不到叔叔姑姑了。」
這天是1968年7月15日。
第二天上午,幾個民兵來提審許連榮時,驚叫起來:「哎呀,媽呀!都死了!」
只見梁上並排著四個人,他們是許長家(57歲)、許連福(26歲)、許連祺(28歲)、許連榮(23歲),地上還躺著一具屍體,是許連玲(20歲),因為縊繩斷了而掉在地上,炕上也有兩具屍體,王朝臣(許妻,57歲)和許連清(18歲)。
屋內兩扇門上寫著:
「毛主席萬歲!」「共產黨萬歲!」
牆上用筆寫了兩個大字:
「屈死」
櫃面上整齊放著一套《毛澤東選集》,用紅紙覆蓋著在許連榮的腰間發現了遺書:
「我要求把我的屍首到醫院檢查……我們全家的死是走投無路啊!毛主席呀、毛主席,我們全家屈啊,屈!屈!冤枉!冤枉!」
一家七口,一一簽了名,蓋上了手印,血紅血紅的。
1980年,許家—案才被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