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中共能挖動哈薩克斯坦和上合組織嗎?

【2024年07月05日訊】俄羅斯總統普京和中共黨魁習近平5月16日在北京會晤後,7月3日又在哈薩克斯坦見面,然後共同參加上海合作組織峰會。兩人再次強調雙方的「戰略合作」,但普京同時也稱「不建立任何集團或聯盟」。上合組織峰會的蹊蹺聲明也令中共受挫。

中共能挖動哈薩克斯坦嗎?

本次上海合作組織峰會7月4日在哈薩克斯坦舉行,中共黨魁習近平前往參加,並訪問哈薩克斯坦。中共一直想搞定中亞,中亞人口最多的哈薩克斯坦自然首當其衝。哈薩克斯坦與中俄都接壤。俄羅斯在入侵烏克蘭的戰爭中已大傷元氣,中共當然想進一步把手伸向俄羅斯的後院。

2023年5月18日至19日,中共曾把中亞五國首腦請到西安,試圖營造一點「萬邦來朝」的氣氛,又明顯在挖俄羅斯的後院牆角。中共一面支持俄羅斯繼續牽制美國和北約,一面也開始與俄羅斯爭奪周邊勢力範圍。

習近平與哈薩克斯坦總統托卡耶夫會談時稱,要對「中哈關係發展作出新部署新規劃」。

這話的暗示已相當明顯。不過,哈薩克斯坦總統托卡耶夫只是強調了經濟合作。中共在哈薩克斯坦算投入了重金,據報導雙方正實施的聯合投資項目45個,總金額145億美元;中資對哈薩克斯坦的投資最多,承諾15年內投資規模達到240億美元。

哈薩克斯坦總統對此照單全收,當然還希望更多;但並沒有倒向中共之意,更沒有拋棄俄羅斯的想法。

2024年7月3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中左)和哈薩克斯坦總統託卡耶夫(中右)在哈薩克斯坦舉辦的上海合作組織峰會前進行雙邊會談。(Gavriil Grigorov/POOL/AFP via Getty Images)
2024年7月3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中左)和哈薩克斯坦總統託卡耶夫(中右)在哈薩克斯坦舉辦的上海合作組織峰會前進行雙邊會談。(Gavriil Grigorov/POOL/AFP via Getty Images)

哈薩克斯坦尋求外交平衡

哈薩克總統託卡耶夫會見前來參加峰會的俄羅斯總統普京時,稱讚俄羅斯為增強上海合作組織潛力做出了「巨大貢獻」;並稱雙邊合作「一直處於上升軌道」。

託卡耶夫還邀請普京11月再次造訪哈薩克斯坦,參加「集體安全條約」組織最高理事會會議。普京提到俄羅斯佔哈薩克斯坦貿易額的17%以上,是其主要貿易和經濟夥伴之一。

1991年蘇聯解體,部分成員國獨立後共同簽署了「集體安全條約」,目前成員為俄羅斯、亞美尼亞、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白俄羅斯。哈薩克斯坦沒有打算放棄「集體安全條約」,在安全上仍希望主要依靠俄羅斯。

2022年初,哈薩克斯坦曾爆發了大規模示威活動,矛頭直指與中共關係密切的前總統納扎爾巴耶夫。哈薩克斯坦新政府向「集體安全條約」組織求援,俄軍迅速進駐鎮壓,中共完全插不上手。哈薩克斯坦隨後譴責有「外部勢力」插手,中共馬上心虛地對號入座、闢謠。

哈薩克斯坦需要中共的投資,但中共也有求於哈薩克斯坦。中共通過鐵路向歐洲出口的運輸通道之一就穿越哈薩克斯坦,目前雙方正在修建第三條跨境鐵路。中共也需要哈薩克斯坦的各種礦產和能源。

俄羅斯長期租用哈薩克斯坦境內的航天發射場,哈薩克斯坦掌握前蘇聯的一些航太科技,應該也是中共覬覦的。

對於中共的算盤,哈薩克斯坦當然清楚,但一直遊走在中俄之間,同時還和美國、歐盟發展關係。俄羅斯當然要防止中共搶走自己的地盤,同時也把手伸向朝鮮,挖中共的牆角。

2024年6月19日凌晨,俄羅斯總統普京(左二)乘機抵達平壤,朝鮮領導人金正恩(右)在機場迎接。(Gavriil Grigorov/POOL/AFP via Getty Images)
2024年6月19日凌晨,俄羅斯總統普京(左二)乘機抵達平壤,朝鮮領導人金正恩(右)在機場迎接。(Gavriil Grigorov/POOL/AFP via Getty Images)

朝鮮急迫要攀新枝

普京原計劃6月18日晚抵達朝鮮訪問,但他的專機6月19日凌晨2點20分才降落在平壤。金正恩到機場迎接,不得不等到半夜。普京讓金正恩半夜等待幾個小時,不排除顯示自己新老大的地位的可能。

普京此行的目標是獲得更多朝鮮製造的炮彈、導彈等,以維持在烏克蘭的長期消耗戰。朝鮮想要的應該更多,包括核武器、導彈、衛星技術和戰鬥機等。

金家政權早就試圖發展與俄羅斯的關係,怎奈莫斯科一直不太熱衷。然而,中共不敢直接向俄軍提供炮彈、導彈等武器,朝鮮有些存貨,普京只能到平壤走一趟。

雙方的討價還價應該並不順利,據稱會談時有不少尷尬時刻;不過,朝鮮公開支持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與中共假裝中立的立場對比鮮明。朝鮮除了提供軍火,據稱還要派2萬工兵幫俄軍修工事。

雙方締結了戰略合作條約,明確當締約的任何一方遭受侵略時,另一方將提供援助。這比中朝關係更近了一步。朝鮮需要中共不斷輸血,有時不得不按中共的意圖行事,但有時也自作主張。

如今,朝鮮攀上了俄羅斯這一新枝,中共自然失落。中共拉攏哈薩克斯坦,想挖俄羅斯的牆角,但一時還挖不動;俄羅斯與朝鮮關係急劇升溫,朝鮮主動希望俄羅斯挖中共的牆角。金正恩稱,朝俄簽署的協議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條約」,並稱「兩國達到了同盟關係的新高度」。中共媒體幾乎對此消聲。

6月20日,普京到訪問越南時表示,俄羅斯可能向朝鮮提供武器。

6月26日,俄方宣布從符拉迪沃斯托克市(海參崴)開往朝鮮羅先港的列車將於7月恢復運營。外界估計,朝鮮勞工將大批湧向勞動力短缺的俄羅斯,平壤會利用這些勞力賺取外匯。

7月1日,韓國披露,朝鮮已將國家電視廣播的傳輸從中國衛星轉到俄羅斯衛星。

普京隨後訪問越南,但越南盡量保持低調,越南也要在中俄之間找平衡,更不想破壞與美國和西方的關係。中亞國家大致也是如此。

2024年7月4日,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和受邀國首腦、代表在哈薩克斯坦舉行會議。(Gavriil Grigorov/POOL/AFP via Getty Images)
2024年7月4日,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和受邀國首腦、代表在哈薩克斯坦舉行會議。(Gavriil Grigorov/POOL/AFP via Getty Images)

上合組織峰會的蹊蹺聲明

7月3日,習近平和普京在上海合作組織峰會前見面。習近平稱,「中俄要繼續加強發展戰略對接和國際戰略協作」。普京也稱,雙方「戰略合作正處於歷史上最好的時期」;但又稱「不建立任何集團或聯盟。」

雙方既互相利用,又互挖牆角,的確難以成為真正的「同盟」。

7月4日的上海合作組織峰會上,習近平講話稱,「面對冷戰思維」,要「守住安全底線」;面對「小院高牆」,要「維護發展權利」;面對「干涉分化」,要「攜手抵制」。

中共黨魁試圖拉攏上合組織成員國加入反美集團;但同時又稱,「以和為貴處理內部分歧,聚同化異破解合作難題。」可見上合組織成員國之間各懷心腹事。

峰會之後的共同聲明仍然泛泛而談。蹊蹺的是,各成員國還另外發表了一個《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關於睦鄰互信和夥伴關係原則的聲明》。新華社發布的中文版本聲明稱,「所有成員國,無論其政治、經濟和社會制度,人口數量、地理位置和經濟發展水平,在本組織內享有制定和採取決策的平等權利。」

這一條款更可能是中亞各國關注的,中共試圖把中亞控制在自己手裡,但各國並不願意成為哪一國的附庸,因此專門發了一個聲明,強調了「平等權利」。

聲明也稱,「成員國應堅持和平解決可能出現的分歧。成員國不在上合組織機構會議上討論雙邊爭議問題。」

看到烏克蘭戰火延燒,中共在國際上繼續以武力咄咄逼人,中亞各國當然不希望類似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因此再次強調「和平解決可能出現的分歧」。各國也不願意介入其他國家之間的爭端,因此要求不「在上合組織機構會議上討論雙邊爭議問題」;這無形中對北京的反美喊話潑了一盆冷水。

聲明還稱,「成員國重申,上合組織奉行不結盟、不針對其他國家和地區及對外開放的原則。」

這一條等於打碎了中共拉攏上合組織成員組建反美聯盟的企圖。可以說,中共黨魁此行不但難有收穫,反而今後還被堵住了嘴。

上合組織前景難料

印度對與此類務虛的峰會沒有興趣,僅由外長參加。2023年,印度曾是上合組織峰會的主辦國,但僅安排了一次視頻會議;隨後印度主辦G20峰會,但中共黨魁缺席。

此次峰會,各成員國同時安排了頻繁的雙邊會晤,印度似乎並不在意,至少沒有意願和中共黨魁會面。不過,印度總理莫迪隨後將單獨訪問莫斯科,預計會有更務實的討論。上合組織成員國之間的關係顯然很複雜。

上合組織目前有10個成員國,除中、俄、印外,還有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巴基斯坦、伊朗,白俄羅斯剛剛加入,蒙古和阿富汗是觀察員,還有周邊一些國家參與對話。中俄政權之間互相利用,並正在爭奪對中亞的控制權;中印之間有很深的裂痕;中巴之間幾乎水火不容;其他國家有的關係密切、有的疏遠,一些國家也仍有邊界糾紛。

中共黨魁隨後訪問的塔吉克斯坦,人口約975萬,經濟不發達,與俄羅斯關係不佳,但與伊朗關係良好。這些可能是中共認為可以拉攏的因素;不過,塔吉克斯坦與阿富汗接壤,卻不承認塔利班。

中國和塔吉克斯坦原來也有領土爭議。清朝時,帕米爾高原全境歸屬清朝管轄,後被沙俄搶占,蘇聯繼續佔有,但中華民國不予承認。中共建政後,實際僅控制了一小部分;蘇聯解體後,塔吉克斯坦獨立,繼續控制大部分爭議領土。

2010年簽訂的《中塔國界線的勘界議定書》規定,塔方將實際控制下的1158平方公裡土地劃歸中方,但僅佔有爭議土地面積的約3.5%;剩餘2.8萬平方公裡爭議領土都歸塔吉克斯坦所有。儘管如此,塔吉克斯坦反對派領導人仍不滿意。

如今各國之間的不少邊境爭端仍未解決,應該沒有哪個國家願意像中共一樣把大片土地隨便拱手相讓。如今,上合組織也不再討論雙邊爭議問題,實際難以發揮地區協調作用。

上合組織還強調「不結盟、不針對其他國家」,也難以在國際大舞台上發揮更大作用,目前只能是各取所需、各自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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