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23年11月08日訊】(大紀元記者李圓明採訪報導)「為什麼疫情封控第三年會爆發白紙革命?」原廣州電業局技術專家黃國安在經歷了被封鎖在家挨餓之後,也投身了這場運動。他在數月後被警察抓捕,獲釋後逃出國,手機上仍收到中共派出所發的傳喚書,並遭凍結財產。
白紙革命被認為是中國自六四以來最大規模的學生運動。2022年11月底,全中國各大高校爆發舉白紙運動,抗議中共疫情封鎖。人們在上海街頭喊出了「習近平下台,共產黨下台」的口號。
在抗議的浪潮聲中,自去年12月開始,中共官方突然放開「清零」政策,倉促轉向。
白紙革命 風起雲湧
廣州白紙革命的參與者黃國安告訴記者,廣州最後一年封得特別嚴重。頭二年,嚴格封鎖只出現在內陸地區、北方,或者廣西這一帶,2022年才開始出現上海、廣州、深圳等大城市的封鎖。
黃國安介紹,去年11月底12月初那段時期,反抗是相當強烈的,網上有一些視頻流傳。由於大面積的封控,不間斷地有人上街舉牌子,直接衝破封鎖,衝破核酸檢測站,這種情況至少了持續一個月。
「我在海珠區的朋友,他們衝破封鎖的時候,衝在前面的幾個人被警察一棍子敲破腦袋倒地不起。後面的人也被按在地上,打得頭破血流。也有很多人被警察當場用電擊棒電暈後逮捕的。」
「12月份的時候,已經不是高校內的事情了,所有開店鋪的廣州市市民,廣州市本地居民被鎖在家裡的,基本上都已經在響應了,直接去外面高喊:習近平下台,共產黨下台。」他強調說,前期是學生運動,後期完全是人民運動了。
黃國安認為,白紙革命能發動起來,因為它是分散的組織。他所在的Whatsapp廣州群也就五百人,哪怕把這五百人全抓了,還有幾十萬造反的廣州人。這場反抗運動確實起到了成效,有很多小區慢慢就解除了封鎖。
而黃國安之所以積極參與白紙革命,直接原因是自己在被封控時挨餓的經歷。
大學時代,他開始學會「翻牆」(突破網路封鎖),了解到一些時事新聞、政治事件。在油管(YouYube)上看到《九評共產黨》,了解到共產黨的歷史,還關注了辛灝年的講座。「我覺得這是真的,但也是存疑,不認為共產黨這麼邪惡。到後面疫情封鎖,自己遭殃了,我才知道它的邪惡本質。」
「(中共)它篡改了歷史。小孩上學就看不到那段歷史,哪怕是文化大革命、大躍進死多少人(都不知道)。現在教科書把『大白』美化成天使,三年封控這麼恐怖的事情,小孩也不知道啊。」他說。
健康碼變紅了 電子鎖鎖門一個月
黃國安是一名90後,出生在廣東潮汕。2014年考上了985重點大學、被稱為「軍工七校」之一的電子科技大學。2019年大學畢業後他進入南方電網工作,先後擔任軟件工程師、項目管理工程師、技術專家,有著年薪30萬的優渥收入(加上年終獎)。
不過,據他透露,三年疫情下來,電力部門雖然沒有出現大的裁員,已經出現了嚴重的降薪,尤其是一些科級幹部和局級幹部,獎金減半。
「電網部門是徹底的壟斷性部門,是不可能虧損的,而且它跟發電廠是完全獨立開來的,不管發電廠的成本。澳洲缺煤的時候這邊限電,有些電廠還提價了。但是國家財政會從國有企業裡面抽錢,國企是它(中共)的提款機,它(企業)得供給政府部門,央企姓黨,完全屬於共產黨的財產。」他說。
2022年10月,黃國安的健康碼突然變紅了。當時與感染者密切接觸會導致紅碼:就是在800米範圍內有一個有紅碼的人,那周圍人的健康碼也會變紅。
健康碼變紅意味著不能出入任何公共場合,只能去醫院或居家隔離。黃國安當時租住在廣州市天河區石牌道城中村,住處直接被社區上了電子鎖,從裡面是打不開的,只能等大白上門做核酸。整整封了他一個月。
「廣州人購物很方便,(所以)我買的東西很少的,一點肉一點菜,吃個三五天就夠了,當時存的比較多的就是半袋大米。大米也吃不了一個月,我每天都只能熬粥不敢吃飯,後面越熬得越稀,餓了差不多好幾天。還好那個電子鎖解鎖了,我才得以出來。」
這次經歷讓黃國安體會到了飢餓的痛苦,「之前我不理解他們為什麼跳樓,但是自己餓的要死時候,你自己都會想跳樓的。你受不了,也會想自殺的。」
他曾經在廣州天河區太古匯附近繁華的一帶,親歷一起跳樓事件。「(跳樓者)就死在我面前,我路過看到了。當時警察還來不及拉隔離,那個人臉都變形了,整個人在那裡鮮血直淌……不到20分鐘,警察還有殯儀館的人就把屍體清走了。然後周圍人一個一個查手機,刪除所有內容。」
半個小時後,不會再有人知道有人跳樓自殺了。黃國安去問那棟樓上下來的人,「你們看到他是從哪棟樓上跳下去的嗎?這個人你們認識嗎?」他們說:「有人跳樓嗎?我不知道。」
「所以說中國(中共)警察的辦事效率也是奇效,也是賊快啊。但是如果你說你沒飯吃,是沒人理你的,他不是為人民服務,就是把老百姓當畜生啊。」
黃國安說,由於嚴重的封鎖,廣州跳樓的人多了很多。「鎖在家裡面沒飯吃,家暴也很嚴重,『貧賤夫妻百事哀』,簡直就是吵得家破人亡。廣州本地人坐在大門口老是看人跳(樓),那些不用上班的收租婆,她們會看得多一點。」
「共產黨下台」
在去年11月底和12月份,全國高校開始抗議大封鎖時,黃國安加入到這場聲勢浩大的白紙革命運動中。他從大紀元和乾淨世界網站上下載各種視頻和資料,特別是《九評共產黨》。
「乾淨網視頻比較短,比較快消,所以比較容易編輯和宣傳。」黃國安覺得這些網站的視頻做得很好,就做成宣傳材料傳播,鼓動大家一起去上街,去衝破封鎖,衝破圍欄,去舉白紙。
「因為線上號召了,大家才有勇氣線下去衝擊警察。」黃國安注意到,白紙革命的口號,有不要封鎖要自由的,不要核酸要吃飯的,但「共產黨下台」這個口號是統一的。
「這種口號不僅限於白紙革命,應該說是這疫情三年老百姓的心願了。如果這個領導人不下台,或者說共產黨不下台,大家就絕望了。」他說,「當然它最後解封得太突然了,也是忽然讓大家看到生存的希望。但是它雖然解封了,很多人又過上正常生活,但是它還是存在秋後算帳的現象。」
共產黨秋後算帳 警察上門抓人
黃國安認為,中共秋後算帳集中在今年1月份和2月份。身邊那些真正勇敢的,衝到最前面去舉白紙的人,就一個一個消失了。完全聯繫不上,感覺像人間消失了一樣。
「華南理工、中山大學這些學校,學生也是比較勇敢。我聽那些廣州本地人說他們小孩被抓了沒法畢業了,將來沒法找工作了,我也覺得聽得很心酸。」
「哪怕我這種沒有真正站在街頭舉白紙,只是做宣傳的人,也被它挖出來了。輪到我自己的時候我才知道,你做沉默的羔羊,最後會輪到你自己被宰的。」
由於每天都生活於恐懼之中,從2023年2月份黃國安就開始謀劃出國事項,找過很多中介,都說需要8個月以上才能辦理到達美國或加拿大或澳洲的簽證。幸好有一個香港的神父指點幫助,他在5月初辦理了新西蘭的簽證。
5月20日,警察突然上門了,讓他拿上衣物和所有電子產品跟他們走,把他帶到廣州天河區拘留所,開始審問。黃國安發現,他在國內的貼吧、微信的言論甚至帳號都已經刪除了,可是警察的電腦上還有記錄。警察還讓他登錄自己的Telegram等海外APP,刪掉資料並註銷帳號。
黃國安被單獨關押在一個小房間。警察把他的雙手拷在拘留所的窗口,只能保持半蹲或半站立的狀態。人有三急,但他一天只能上一次廁所,以此來折磨他。
「有時候一銬就是一天一夜。晚上我想睡覺,他們在我面前掛了一盞大大的白熾燈,照著眼睛,熬鷹。他們還用刺激性化學物質製成的噴霧,噴到我的鼻子裡面,我的鼻腔、口腔、喉嚨、肺部劇烈疼痛,鼻涕口水直流,猶如溺水的感覺,生不如死。」
在他牢房的對面,有一個「老頑固」已經關了五個月,大罵共產黨,警察就對他拳打腳踢,用電擊棒電得他口吐白沫。
最後幾天,在沒有信息可以榨取之後,黃國安被放到拘留所的公共空間。「一個大號房間,住了三十多個人;食堂的一個片區,就坐了兩三百人。可見當時廣州造反的人有多少,拘留所是住滿人的。」他說。
15天後,黃國安被釋放。解除拘留書上寫著他的罪名是「法輪功集會、遊行」。他澄清說,自己是在白紙革命期間,參與反抗封鎖時傳播《九評共產黨》被抓,警察只是依據宣傳資料來源定的罪名。
逃離中共 銀行卡遭凍結
黃國安很快被單位開除。他不敢馬上出國,一個月後,在7月25日登上飛往新西蘭的飛機,逃離了中共的魔爪。
7月31日,黃國安國內的房東給他發來一段監控視頻,告訴他警察來找過他,然後就跟他斷絕聯繫了。
8月初,他發現自己支付寶、微信上的錢轉不動了。同時,建設銀行工作人員打電話過來,說他涉嫌電信詐騙,跨境詐騙,銀行卡上的錢(38萬元人民幣)被凍結了,要他本人到銀行來解凍。
「就感覺像是在誘捕。我第一次出國,連海外的銀行卡都沒有,你說我電信詐騙,那我詐騙的錢去哪了?我肯定不回去,他就開始威脅。」8月14日,黃國安的國內手機卡收到一個彩信,是天河區派出所的傳喚書,稱已知曉他在新西蘭的情況,要求他刪除「反動言論」,「立即回國自首」,並說「所犯案件已經牽扯到了家人」。
黃國安打定主意,就是餓死也不回去了。連日來,他到奧克蘭市區中國工商銀行門前擺攤乞討,抗議中共沒收他的財產。
「在西方,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是最核心的法律。中國是沒有這條法律的,所有土地、所有個人財產全是共產黨的,它隨時可以沒收。」他說,「我就想讓全世界知道,中國所謂的GDP這麼富有,美國都覺得中國企業給他造成了壓力,這些錢是從中國老百姓那裡來的,把老百姓逼成去當乞丐!」
10月14日是四通橋事件一周年。黃國安參加了新西蘭民主平台在中共駐奧克蘭領事館前聲援四通橋勇士彭載舟的紀念活動,率先用中英文發言。他呼籲國際社會關注中國的人權問題,也呼籲世界華人奮起抵制中共對於中國人的人權侵害。
他說,「關注人權,首先是生存權,白紙革命就是沒得吃人們才跳樓,才上吊,才造反的。《九評共產黨》說的沒錯,中共是一個邪黨。共產黨沒有經過審訊,沒有經過公開的裁判,就可以把人弄死。人民應該享有的生存權、財產權、言論自由、信仰這些全部剝奪掉,這個明顯就是邪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