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24年02月23日訊】(英文大紀元記者Terri Wu報導/原泉編譯)中共當局一再騷擾喬治城大學一名法學院學生的家人,向他發出了一個明確的信息:絕不能發表反共言論。
2023年12月,在國會關於中共跨國鎮壓議題的聽證會上,中國留學生張津睿說:「7月初,國安人員敲開我父母家的門,當著我驚恐萬分的母親的面,把父親拖走審問。」
「他們向我父親詳細詢問了我的政治理念,最終放他走了,條件是要『讓』我『愛國愛黨』,並威脅說『否則……』」
從中共當局告訴張津睿的姐姐和父親的信息中,張津睿知道自己之所以成為目標,是因為中共懷疑他是華盛頓一個支持民主的中國學生組織的成員。
在他向媒體講述了自己的遭遇後,他的家人又受到了兩次騷擾。最近一次是在2023年11月底,一名中共官員向張津睿的父親出示了他在微信上與母親和姐姐的短信復印件,指責他支持民主。
張津睿說他的父親在審訊期間「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他在聽證會上對立法者們說:「審訊過程……就是為了讓人疲憊不堪,消耗精神耐力,同時瓦解不同政見者和家庭成員之間的凝聚感。」
當被問及中共是否脅迫他的父親向他講述自己的心理痛苦,以勸阻他不要公開發表反黨言論時,張先生告訴《大紀元時報》:「我現在還不能分辨。」
「我分不清哪一部分是被迫的,哪一部分是自願的,我不知道,因為我們都是通過中國的網絡電話交談,有審查。我永遠不會知道,直到有一天我和父親見面。」
通過華盛頓的網路群組,張津睿了解到華盛頓特區至少有十幾名中國留學生說他們的家人在2023年受到了騷擾。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在喬治‧華盛頓大學(GWU)學習,在那裡,親民主的中國學生與親中共的中國學生學者聯誼會(CSSA)成員發生了衝突。
最終,親民主的學生於2023年3月成立了喬治‧華盛頓大學獨立中國學生組織(ICSU)。該組織的中文名稱翻譯過來是「炬火–波多馬克」,波多馬克河是流經美國首都的河流。
中共懷疑張津睿是該組織的成員,儘管他並不是。他仍然對自己是如何被認定為成員感到困惑,他說沒有參加過該組織的任何活動,但可能偶然參加了一個ICSU成員也在場的活動。
去年6月,在ICSU在社交媒體平台X上宣布成立兩個月後,張津睿的姐姐在微信上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說一名警察給她打電話,詢問他的情況。
「他在華盛頓嗎?他是否參與或創建了『炬火–波多馬克』組織?我們知道他是核心成員。」警察告訴他的姐姐。
幾天後,國安人員走訪了他的父親,要求他讓張津睿「愛國愛黨」。
在與其他家庭也受到騷擾的人進行比較後,張津睿向立法者們總結了「簡化的鎮壓程序」。
他在聽證會上表示:「從口述中,我們可以看到中共是如何擁有一套復雜的制度來鎮壓境外人士的。」
張指出中共實施兩種鎮壓方式:正式鎮壓和非正式鎮壓。
關於正式鎮壓,他說,「有社交媒體團隊,有發現潛在麻煩製造者的團隊,有向當地警察部門發出命令以獲取人們家庭地址的聯絡團隊,還有被派去進行審訊和發出威脅的團隊。」
他說,非正式鎮壓是「由中共支持者有組織地實施,他們因背後有中共而膽大妄為」。
2022年底,他在喬治城大學主校區散發傳單,反對北京的COVID清零政策,遭到了非正式的打壓。
2022年11月,在中國新疆地區發生的一場火災中,嚴格的封控政策奪去了數十人的生命,當時由於路障,消防車無法救助受害者。這場悲劇引發了全國範圍的抗議活動,人們高舉白紙,表達他們想說卻不能說的話。
包括張津睿在內的在美中國留學生也做出了自己的努力,大聲疾呼以示聲援。
在他散發傳單的40分鐘內,一名中國學生斥責他是「叛徒」、「人渣」,並指責他收受美國政府的錢來散發材料。
他說,這名中國學生當時正在打電話,但卻將手機攝像頭對準他,並告訴電話另一端的人向中共警方舉報他,說 「這是一個反政府分子」。
聯邦調查局稱張津睿的經歷是「跨國鎮壓」。
眾議院中共問題特別委員會主席邁克‧加拉格爾眾議員(Mike Gallagher)解釋了中共的運作方式。
加拉格爾在12月的聽證會上說:「中共實際上是在監視、影響、懲罰和脅迫全世界的人民。他們想讓批評者閉嘴,控制政治,並在中國境外監控思想。」「他們覬覦的目標之一就是美國的大學。」
中國留學生被判有罪
當議員們向張津睿詢問他聽說過的最嚴重的案例時,他提到了波士頓的一名支持民主的學生在校園附近的窗戶上張貼了一張傳單,遭到了跟蹤威脅。傳單上寫著「與中國人民站在一起」、「我們要自由」、「我們要民主」。
法庭文件顯示,這名學生隨後在一個300人的聊天群裡受到伯克利音樂學院學生吳嘯雷的威脅。
吳嘯雷在網群裡寫道:「我已經撥打了國內的舉報專線,公安機關會去問候你的家人。」「再貼,我就把你這混蛋的手砍下來。」
檢察官說,吳嘯雷在網上公布了該學生的電子郵件和家庭住址。在1月23日的聽證會上,該學生說,她認為吳嘯雷公開她的信息是為了鼓勵別人毆打她。她說:「直到今天,我仍然感到害怕。」
1月25日,吳嘯雷被判犯有「網絡跟蹤罪」和「跨州傳播威脅信息罪」,這些罪行最高可判處五年監禁和25萬美元罰款。他的量刑宣判定於4月舉行。
檢察官認為吳嘯雷有潛逃風險,要求法官將其當庭收押直至宣判,並援引聯邦調查局提供的信息稱,中共當局曾多次對此案表示關注。
在法官駁回了這一請求後,檢方要求對吳嘯雷戴上電子腳鏈進行監控,並限制他不能離開馬塞諸塞州。法官批准了這一限制。
陪審團宣布裁決時,吳嘯雷沒有任何反應。他的律師傑西卡‧赫奇斯(Jessica Hedges)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慰。他似乎沒有被裁決嚇倒;在法院外,他離開時向記者豎起中指。
伯克利大學向《大紀元時報》證實,吳嘯雷已不在該校就讀。
該校發言人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他的行為違背了伯克利的基本原則和價值觀。伯克利支持所有人對公眾關注的問題發表意見的權利,不容忍任何人的威脅行為。」
吳被定罪當天,馬薩諸塞州代理檢察官約書亞‧利維(Joshua S. Levy)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在這個國家,任何人都不應該因為表達自己的政治觀點而受到暴力威脅或網絡跟蹤騷擾。」
「吳先生因非法壓制伯克利音樂學院一位批評中國政府的同學的言論,現已被判定為重罪。他的行為絕對不能容忍。」
充當中共代理人的中國學生團體
引發喬治‧華盛頓大學(GWU)ICSU成立的一個關鍵事件是在2022年北京冬奧會開始前的一場宣傳活動。
2022年2月3日,也就是奧運會開幕的前一天,學生們在校園裡張貼海報,介紹中共對藏人、維吾爾人和香港人的迫害,以及北京COVID清零政策帶來的傷害。
在24小時內,與中共有聯繫的CSSA回應,稱這些海報有「嚴重的種族主義觀點」,是「對中華民族的赤裸裸的攻擊」,呼籲其他人幫助向學校施壓,迫使涉事學生公開道歉,並「嚴懲他們」。
喬治‧華盛頓大學當時的臨時校長馬克‧賴頓(Mark Wrighton)在回覆一名中國學生對海報投訴的電子郵件中寫道,他「個人被這些海報冒犯了」,也「對這一可怕的事件感到難過」。他承諾將「努力確定誰應該對此負責」。
幾天後,在媒體的關注和人權組織的抗議下,賴頓發表了一份聲明,承認他最初的回應是錯誤的。他說,學校不會調查張貼海報的學生,也不會對他們採取行動。
爭取教育自由的非營利組織「個人權利與表達基金會」(Foundation for Individual Rights and Expression)的高級學者薩拉‧麥克勞克林(Sarah McLaughlin)表示,儘管喬治‧華盛頓大學放棄了調查,但它仍然有權通過監控錄像來識別批評中共的學生。
在與一些相關學生交談後,她寫了一篇關於GWU事件的深入報導。
她對《大紀元時報》說,「對學生來說有這個想法:在美國,在一個他們的言論權利應該受到保護的校園裡,他們可能不得不問自己『我真的自由嗎?』是多麼可怕。」
CSSA以充當中共的校內代理人而聞名。
美國政府的獨立機構美中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在2018年的一份報告中稱,CSSA是中共網絡中半官方實體的一個例子,旨在「影響海外華人社區、外國政府和其他行為者,使其採取行動或採取支持北京政策的立場」。
該委員會2023年的年度報告指出,CSSA成員可能被用作線人,在美國大學監視中國異見人士。
全美國大約有150個CSSA分會,其中許多分會得到中共大使館或領事館的資助。根據《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雜誌報導,喬治城大學CSSA的年度預算約有一半來自中共駐華盛頓大使館。
麥克勞克林女士說,中共領事館與CSSA分會之間的密切聯繫引起了人們的嚴重擔憂。
她說,中國留學生一定會想,「我跨越千山萬水來到這裡求學,但我離中共政府和那些密切關注我所做事情的人到底有多遠?」
麥克勞克林說,審查影響到每個人,她說:「我告訴人們,他們應該明白,當一個人不能說話時,也會影響到其他人」,「言論不僅僅是一個人能說什麼;也關係到人們能聽到什麼。」
「因為中共的所作所為,這是我們所共同生活的世界的重要問題。」
去年10月,在對70位大學校長的演講中,加拉格爾表示,國會應該禁止那些接受外國政府指導或資助的學生團體的運作。
將迫害輸出到美國
另一個例子是在內布拉斯加州的一所校園裡,一名中國博士生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自由。
在2019年8月的一次校內藝術節上,一群中國學生用一面12英尺寬的巨型中共國旗遮住了王江浩(Wang Jianghao)的展台。
王先生是內布拉斯加大學林肯分校計算機科學專業的學生,他在那裡向學生社團介紹法輪功,這是一種基於「真、善、忍」原則的精神冥想修煉。自1999年以來,中共一直在迫害法輪功修煉者。
他告訴《大紀元時報》,中共紅旗「以直接對話的方式發出威脅」,「我收到的信息是,『即使你在美國,一個自由與和平的國度,我們仍然可以找到你』」。
他說,感覺這就像是來自中共的信息,「你逃不過它的魔爪」。他說,傳達的就是這一種信息。他回憶說,自己意識到在美國並不完全安全。
王先生說,他知道自己是有組織的恐嚇和騷擾的目標,因為一名中國學生在半小時前警告過他將要發生的事情。無論在中國國內還是國外,要獲得這麼大尺寸的中共紅旗通常有政治背景。
他回憶說,那群舉著紅旗的人用專業相機給他和他的朋友們拍照、錄像。他想知道這些照片和視頻是否最終被送到了附近的中共領事館。
在這夥中國人出現之前,王先生和他的朋友們一直在演示法輪功功法,並向路人散發有關法輪功的傳單。
他們關注的是煉功,而不是中共在中國對法輪功的持續迫害,迫害與這個中西部城市感覺很遙遠。與東西海岸的其它公立大學相比,內布拉斯加大學林肯分校並不是中國留學生的首選。
然而,巨大的紅旗迫使迫害成為了談話的主題。
1999年,中共政府開始對法輪功進行殘酷鎮壓,目的是「消滅」法輪功,據中共官方數據,到1998年底﹐中國大陸至少有7000萬人在修煉法輪功。非營利組織法輪大法信息中心說,從1999年起,數百萬修煉者被拘留,數十萬人遭受酷刑,至今直接遭迫害致死人數約為5000人。
王先生說,雖然人們有權發表反對法輪功的言論,有權通過成立俱樂部或設立自己的展台來表達觀點,但在藝術節上發生的事情是騷擾,目的是讓持相反觀點的人噤聲——這是中共的典型伎倆。
他說,中共對校園的影響猶如對美國社區的「污染」。
李女士是一所精英文理學院的本科生,她說在中文課上經歷了這樣的共產主義污染。由於害怕遭到中共的報復,她要求匿名。
在2022年秋季學期,她意識到一些中文教材在宣傳共產主義。她的中文課中使用的教材《中國面面談》中談到了「愛黨」。
該教科書中的一節課重複了中共為幾十年來迫害法輪功辯護的宣傳。這本書粉飾了當局批准的鎮壓運動,將其描述為僅僅是「限制法輪功的發展」,而一些分析人士將該鎮壓描述為種族滅絕。
李女士從小就和母親一起修煉法輪功,她告訴《大紀元時報》:「看到書中把修煉者和修煉描繪為奇怪、暴力和危險的,我感到非常不安,因為我知道這絕對是中共的宣傳。」
「我認為教材延續了中共的宣傳,而這種宣傳不應該出現在我們的校園裡,尤其是作為一所崇尚學術自由的學校﹐在一個重視宗教自由的國家。」
據李女士說,她的老師對她的擔憂表示同情,但說這本教科書只限於語言學習,所以在課堂上不會更換教科書。
「知道班上那些非常聰明、有文化的人將來會成為國家的領導人,他們通過中共的視角來了解中國及其文化歷史,這讓我非常沮喪」,李女士說,「看到我們學校教這些,我真的很難過。」
附帶條件的資助
批評者認為,美國大學應該更加積極主動,從更不容易受到中共通過資助施加的影響。
加利福尼亞州共和黨籍眾議員米歇爾‧斯蒂爾(Michelle Steel)在2023年12月的一次眾議院全院表決中說:「當外國政府向我們的大學提供資金時,他們並不是出於好心;他們想要回報。」「無論是卡塔爾、伊朗這樣的煽動恐怖主義的國家,還是中共這樣的殘暴踐踏人權者,我們的校園決不能成為仇恨美國的國家的傀儡。」
同一天,斯蒂爾女士提出的將美國大學接受中共資助的申報門檻,從25萬美元降至0美元的立法也獲得了眾議院的批准。該法案尚未在參議院通過。
儘管《高等教育法》要求這些機構申報超過25萬美元的外國捐款,但教育部在2020年的一項調查中發現,來自中國、沙特阿拉伯和其它國家的未申報的大學資金總額超過65億美元。
在過去的十年裡,美國大學越來越依賴中國學生的學費和中共的資金。根據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2020年的統計數據,中國學生每年支付的學費約為120億美元。自2013年以來,來自中國的捐款和合同已達10億美元。
2023年10月,斯坦福大學與司法部(DOJ)達成和解,支付190萬美元,原因是斯坦福大學沒有披露12名教職員工在聯邦資助下的研究項目中接受外國資金。
據司法部稱,其中一名斯坦福大學教授還受僱於上海著名學府復旦大學。根據司法部的聲明,斯坦福大學不承認有任何責任,但承諾遵守美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NSF)的規則,「實踐在捐贈資助研究項目方面的最佳做法」,並「披露目前和未來的資金來源」。
麥克勞林女士說,自我審查是與中共資金相關的一個重大風險,「眾所周知很難追蹤」。
儘管中共似乎鐵腕統治著民眾,但張津睿仍抱有希望。他說信心來自於能夠看透中共。
他說:「在我看來,他們的行為不是表現出恐懼,就是表現出憤怒,而憤怒又與恐懼有關。」
張津睿表示,中共追捕異見人士是因為「許多活動人士對他們的權力控制構成了真正的威脅」。
「這是一場膽小鬼遊戲。」他說,「誰害怕了,害怕得退縮了,誰就輸了。」
「因為他們的本質、他們一直所做的,沒有改變。如果我改變了,就等於他們贏了。所以我再接再厲做下去,也許情況有一天會發生改變。」
原文:‘You Cannot Escape Its Claws’: How Beijing’s Long Arm Targets Students in US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