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2月29日訊】在幾次遭到蘇聯拒訪後,業已竊取政權的毛澤東終於得到斯大林的首肯,開啟了他的首次蘇聯之旅。1949年12月16日,毛乘火車抵達莫斯科,陪同他的是「筆桿子」陳伯達和翻譯師哲、中央警衛局局長汪東興等級別並不高的官員,蘇聯方面的陪同人員有駐華大使羅申、斯大林特使科瓦廖夫。
按當年的外交慣例,斯大林不會親自迎送貴賓,因此也沒有前往車站迎接毛,但蘇聯部長會議副主席莫洛托夫、蘇共中央政治局委員米高揚、蘇聯元帥布爾加寧和不久前被任命為蘇聯外交部長的維辛斯基、外貿部長緬希科夫等蘇聯高層官員,中共駐蘇大使王家祥等,在雅羅斯拉夫斯基車站上迎接毛及中共代表團。
中共黨史沒有提及但蘇聯檔案記錄的是:在車站,蘇聯當局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並授予了毛當時在蘇聯可以受到的所有最高官方榮譽。而中共黨史則強調毛在車站上檢閱了蘇聯紅軍儀仗隊,並發表了簡短的書面講話。毛在講話中稱,訪問莫斯科「是生平很愉快的事」。
不過,後來毛卻說感到自己受到了冷遇,他對「接待的冷淡感到不快」。毛隨後前往所下榻的位於莫斯科南部的斯大林的孔策沃別墅。
就在毛抵達莫斯科六小時後,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宮辦公室會見了毛。蘇聯檔案稱「談話非常熱情、友好、坦誠、相互尊重」,而師哲在回憶文中則如此描述:毛澤東略帶拘束地迅速迎到斯大林面前,雙方相互雙手握了很長時間。毛東略顯激動地向斯大林問候道:「您好,斯大林同志!」而斯大林聲音不高地回答說:「歡迎您的到來,毛澤東同志!您比我想像的更年輕,更健壯。」
參加斯毛這次會晤的蘇方人員主要有莫洛托夫、蘇聯政治局委員兼蘇共中央書記處書記馬林科夫、布爾加寧、維辛斯基與蘇聯外交部遠東司司長費多連科,費多連科亦擔任蘇方翻譯。而參加會晤的中方人員則只有師哲,出於某種原因,毛並未讓王稼祥大使出席。
斯大林沒有向毛道歉
斯大林和毛在互致問候和簡短的禮節性談話後,開始就國際形勢和中蘇關係等眾多問題進行了討論。
上個世紀60年代,中蘇關係惡化後,包括師哲在內的一些中共領導人在出版的回憶錄中提及斯毛這次會晤時,說毛在見到斯大林後說「我是長期受打擊排擠的人,有話無處說」,而斯大林的回答是「勝利者是不受評判的,不能譴責勝利者」。回憶錄的作者還稱斯大林因為不相信中共的勝利,甚至「阻礙」中共革命成功,而向毛道歉。
然而,蘇聯檔案中根本找不到斯大林說的這句話,斯大林也沒有「道歉」,而當事人費多連科在其記錄裡也不曾提到斯大林這句話。這顯然是中共某些人為了吹捧毛,而有意杜撰出來的。因為無數事實表明,沒有蘇共對中共金錢、武器等方面的支持,中共是很難取得國共內戰的勝利的。斯大林與毛澤東的談話記錄也證實了這一點。
毛表明不懼任何威脅 實則內心憂慮
在交談中,毛首先談到了他最關心的戰爭危機問題。雖然在公開聲明和中共內部文件中,毛和其他中共領導人稱不懼任何威脅,堅稱中共的力量將擊退任何外部勢力的攻擊,但實際上,中共領導人內心深處充滿了不確定和焦慮。他們明白美國未必會接受在中國的失敗,有可能與台灣國軍捲土重來。
因此,毛在談話一開始就說:「當前主要問題是保證和平的問題,中國需要3到5年的和平喘息時間,用來恢復經濟戰前水平,穩定國家大局。中國的重大問題的解決取決於和平的前景。為此,中共中央指示我向您,斯大林同志,詢問國際和平前景以及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得到保證。」
斯大林回答道:「在當下的中國,正在進行一場和平之戰。和平問題也是蘇聯最關心的問題,儘管這個問題已經存在四年了。對於中國來說,目前還沒有直接的威脅。日本尚未恢復元氣,還沒有做好戰爭準備;美國一邊喊著戰爭,一邊最怕戰爭;在歐洲,他們被戰爭嚇倒;本質上,中國沒有戰爭對象,除非金日成反對中國,否則沒有人與中國開戰。」
隨後斯大林強調,和平取決於蘇中共同的努力。「如果我們保持團結,和平不僅可以保證10到15年,而且可能保證20到25年,甚至更長時間。」
隨即,毛和斯大林又談到了中蘇條約問題,並最終在毛臨離開莫斯科前,雙方簽訂了新的條約。因為篇幅較長,另文再述。
斯大林七十歲生日 毛蹊蹺發簡短賀電
毛此行的一個目的是慶祝斯大林生日。因為是70歲生日,蘇聯大辦,很多共產國家領導人或代表團相繼抵達莫斯科,一些領導人也給斯大林發來賀電。
根據蘇聯檔案,1949年12月19日,毛澤東也向斯大林發來了賀電。與其他共產國家黨政領導人所發的內容不同,毛的電文很簡短,而且寫得非常正式,或者說「乾巴巴」,一種「典型的官僚主義」風格。至於原因很難確定。
12月21日,生日慶典在莫斯科大劇院舉行。除了蘇聯最高領導人之外,包括毛在內的共產國家領導人也出席了主席團會議。在外賓中,毛獲得了第一個發言的機會,這彰顯了其與斯大林以及蘇聯領導層之間的特殊關係。與賀電不同,毛的講話「生動、情感豐富」。
12月22日,蘇聯政府舉行招待會,慶祝斯大林生日。蘇聯全體最高領導人、其他蘇聯官員、科學文化界人士、外國代表團成員以及外國使館和使團負責人出席了此次活動。招待會期間,主持招待會的什韋爾尼克在向斯大林、布爾什維克黨、蘇聯政府和蘇聯人民敬酒之後,向中共代表和毛敬酒,給足了毛面子。
就水壩和燃油問題 毛向斯大林求援
毛在莫斯科期間,與在北京代表他行事的劉少奇保持著不間斷的加密通信,以了解國內的情況。此外,毛還收到了周恩來發來的有關外交事務的電報。
就從電報獲知的國內事務,1950年初,毛向斯大林求援的還有如下兩件事:一、滿洲裡松江河曉風水壩出現緊急情況,滿洲工業斷電、松格裡河流域居民遭受災難以及哈爾濱和吉林市洪水泛濫,毛要求蘇聯緊急派遣水壩和水電站專家前往現場檢查情況並採取必要措施。
二、蘇軍為中共培訓飛行員急需能源一事。因航校已經開始為解放軍培養飛行員,劉少奇緊急要求調運9.3萬噸高辛烷值汽油、3.8萬噸低標號航空汽油、10%的所需潤滑油以及相應數量的其他物資運往中國。
對此,蘇聯外長維辛斯基專程拜訪毛,告訴他蘇聯政府決定在五天內派遣四名蘇聯專家來華訪問一個月,評估林水電站大壩的狀況,並同意提供13,400噸高辛烷值汽油,5,270噸噸低辛烷值汽油、1,315噸航空油和26噸R-9產品」,並且「上述數量的煤炭將從1月份開始在今年上半年運往中國」。毛對蘇聯政府表示感謝。
聯合國代表和與美建交問題
維辛斯基在與毛的談話中,還提出中共應呼籲聯合國剝奪中華民國政府代表在安理會代表中國的權利,並將這一權利移交給中共國代表的問題。 維辛斯基告訴毛,蘇聯政府準備在此事上堅定和積極地支持北京。
在談話快要結束時,毛一改往日態度,提到了中蘇應簽訂新的友好同盟條約,因為條約的兩個重要組成部分日本和國民黨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而維辛斯基則認為,新條約的問題對他來說似乎很複雜,因為簽署該條約或修改現有條約,提出任何修正案,都可能被美國或英國利用作為審查和更改條約的那些部分的藉口,這些部分如果被更改,可能會損害蘇聯和中國的利益。毛同意要考慮這方面的情況。
1月13日,維辛斯基與毛舉行第二次會面。他向毛通報了蘇聯外交在涉及中共國在聯合國權利問題上所採取的行動,即在安理會上抗議中華民國政府代表是「非法出席」,並拒絕參與安理會工作。維辛斯基隨後提議中共任命其出席安理會的代表,並通報大會主席和聯合國祕書長,從而將問題推向具體層面。
毛對此建議完全同意,但對中共採取這一步驟的法律問題以及他其代表是否必須在沒有安理會相應支持的情況下與會表示擔憂。維辛斯基表示,儘管在這一問題上法律地位較弱,但任命中共代表出席安理會無疑具有重大政治意義。
毛稱此事的最終決定,將在與周恩來協調之後,而周定於1月19日至20日抵達莫斯科。
毛隨後談到了與美國建交的問題。他表示,中共傾向於推遲美國的承認,因為「我們需要時間來讓我們國家的事情恢復正常」。 對此,他表示,中方擬採取兩項措施:「一是按照我們的需要,將外國人通過不平等條約取得的原駐北京外國軍隊營房接管,二是沒收糧食和物資。」通過這兩個野蠻行動,中共將有機會收回美國駐北京和其他城市的領事館館舍,並沒收美國在上海的大量糧食庫存。
除此之外,毛還向斯大林轉達了中共情報部門1949年12月21日從香港獲得的情報。情報稱,從美國回來的鄭澤明向蔣介石轉達了美國的要求,即蔣介石要繼續在台灣掌權並防止其被共產黨占領,明確國民黨領導人中誰應該領導政府和武裝部隊,誰應該被排除在政府之外。在此條件下,美國才承諾財政和經濟援助。如果蔣介石不遵守,美國人可以選擇占領台灣。
結語
2月16日,斯大林為毛、周舉行歡送晚宴。眾多中蘇高官出席。17日,毛、周離開莫斯科,莫洛托夫、米高揚、布爾加寧、維辛斯基等官員去車站送行。
在車站,毛發表了告別講話,稱「中蘇兩國人民的根本利益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友誼是有目共睹的,通過條約所凝聚的偉大中蘇兩國人民的凝聚力是持久的、牢不可破的、不可動搖的。必將影響中蘇大國的繁榮,也必將影響全人類的未來,走向世界正義與和平的勝利」。
或許就在那一刻,毛徹底選擇全面倒向蘇聯的「一邊倒」的外交政策,至於毛當年在延安高喊的「美國萬歲」、高贊「美國民主」,並稱「中國人民非常需要民主,因為只有民主,抗戰才有力量,,中國內部關係與對外關係,才能走上軌道,才能取得抗戰的勝利,才能建設一個好的國家……只有民主的統一,才能打倒法西斯,才能建設新中國與新世界……」不過是欺騙美國人、欺騙中國人、欺騙世界的伎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