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26日訊】2023年12月19日,中國政法大學終身教授、前中國政法大學校長、在中國法學界享有盛譽的江平,在北京中日友好醫院病逝,享年94歲。
江平教授一生最大的夢想,是「法治天下」。但是,江平教授走了,他的夢依然是夢。
別說「法治天下」了,就連中共中央、全國人大、國務院所在的中共首都北京,與「法治北京」仍相距十萬八千里。
回首江平教授走過的路,或許對於我們認清中共統治下法治夢難圓有所幫助。
去沒有法治的蘇聯學法律
江平1930年出生在大連一個銀行職員家庭,7歲遷居上海,9歲遷居北平,初中就讀北平藝文中學,高中就讀崇德中學。
1948年,18歲的江平考入燕京大學新聞系。僅上了半年課,他就加入中共地下黨的一個外圍組織——民主青年同盟,輟學搞革命去了。
1949年初,中共軍隊進北平後,江平參加了北平市團委的籌備工作。
1951年至1956年,江平作為首批公派蘇聯的留學生,先後就讀於喀山國立大學法律系和莫斯科羅蒙諾索夫國立大學法律系。
1951-1953年,蘇聯處於斯大林統治時期。斯大林搞的是極權統治,法律是只是他打擊政敵的工具而已。
1953-1956年,蘇聯處於赫魯曉夫當政時期。當時,雖然蘇聯在政治上有所鬆動,但搞的仍是黨治與人治,而非法治。
留學蘇聯期間,江平學到了一些西方法律知識。但是,鑒於當時的大環境,他沒有也不可能樹立現代法治觀念。
回沒有法治的中國遭巨難
江平1956年回到中國,被分配到北京政法學院工作。不久,被抽調到司法部,為訪華的蘇聯檢察長代表團做翻譯。等回到學校時,已是1956年12月了。
1957年,是江平永生難忘的一年。這一年,他由春風得意一下子墜入萬丈深淵,接連受到三個重大打擊。
一是政治上的打擊——被打成右派。
1957年春,江平積極響應中共的號召,幫黨整風,與19名年輕教師聯名寫了一張大字報,給學校領導提意見。但是,到了6月,幫黨整風變成反擊右派對黨猖狂進攻之後,江平被打成右派。
直到1978年12月底,江平的右派問題被「改正」,他被打入另冊,劃到「人民的敵人」一邊長達22年。
二是感情上的打擊——被迫與新婚妻子離婚。
江平與陳綏在留學蘇聯時相識、相戀。但那時中共不准留學生結婚。直到1957年,春暖花開時節,兩人終於在北京喜結連裡。
結婚僅一週多,江平就被打成右派。當時,陳綏已是預備黨員。領導說,你到底要江平還是要黨。陳綏選擇要黨,在結婚一個月後,便提出離婚。江平雖心如刀割,也只能無奈答應。
三是肉體上的打擊——被火車壓斷一條腿。
江平被打成右派、被迫離婚後,被下放到北京門頭溝大台煤礦勞動改造。
有一天,他下山去抬鋼管,由於實在太累了,連火車經過時的刺耳汽笛聲都沒聽到,結果整個人被卷到火車底下,一條腿被硬生生地壓斷了。
到了1959年,江平以「摘帽右派」的身分,回到北京政法學院外語教研室工作。1964到1965年,他曾被安排農村參加「四清運動」,與農民同吃、同住、同勞動。1966年文革爆發後,他經歷了抄家、審查和批鬥。
1971年,他被下放到北京政法學院在安徽辦的「五七幹校」勞動。1972年4月,隨著毛澤東「砸爛公檢法」的最高指示傳達下來,政法學院「五七幹校」就地解散。他被分配到安徽宿縣師範學校工作。因是「摘幅右派」,他被拒收,不得不回北京找工作。幾經周折,他成為北京遠郊延慶縣的一名中學老師。
在延慶,他再婚,並生有一兒一女。當時,因生活艱難,看不到將來還有從事法律教學的任何希望,他把在留蘇時用獎學金買的大部分法學書籍,以兩分錢一斤的價格,賣給了廢品收購站。
為此,他寫了一首詩:「西天朝聖祖,讀經寒窗苦。誰知歸來後,卷卷皆糞土。」
後半生竭力為「法治」吶喊
1976年10月6日,毛澤東生前指定的最後一個接班人華國鋒,與中共元帥葉劍英等,發動「懷仁堂政變」,抓捕了毛的妻子江青等「四人幫」。十年文革總算結束。
1978年8月,北京政法學院復校。三個月後,江平重回到政法學院。
他率先在校內開講《羅馬法》和《西方國家民商法》,把民法的理念引入中國。
此後,他在民法教學、科研領域做了不少開拓性工作,主編了《民法學》等著作。
江平出版過兩本文集,一本叫《我所能做的是吶喊》,另一本叫《私權的吶喊》。
他說:「我現在所能夠為社會做的還是吶喊,我現在的社會使命是吶喊。在我力所能及的時間內、範圍內、影響力的度上,我儘量為中國現代應該有的法律觀念和法律做一些吶喊。吶喊總是能起到一些作用。」
但是,江平吶喊到死,作用有限。中共統治下的中國,仍是一個黨凌駕於法律之上、權力凌駕於法律之上、有權有勢的人玩權弄法的非法治國家。
比如,1999年7月20日,中共獨裁者江澤民發動迫害法輪功以來,中共610辦公室、公、檢、法、司,一直在知法犯法、執法犯法、欺上騙下、兒戲法律、玩弄法律,踐踏人權,利用「人民法院」破壞法律實施,年復一年,成批成批地製造大量冤假錯案。
為什麼江平教授的夢難圓?
第一,江平是一名中共黨員。
1978年,被中共打成右派22年、受盡屈辱與磨難回到北京政法學院之後,江平很快就寫了入黨申請書,並加入中共。
第二,江平是一名中共官員。
1979年,江平被提拔為北京政法學院副院長。1983年,北京政法學院更名為中國政法大學後,江平任副校長。
1988年春,江平當選第七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兼法律委員會副主任,並出任中國政法大學校長。
雖然1990年2月江平因支持1989年學生民主運動被免中國政法大學校長職務,但他仍是全國人大常委,任職到1993年3月。1995年,任北京仲裁委員會主任。
第三,江平參與了一些立法工作,但都在中共劃的「紅線」內行動。
從上世紀80年代初起,江平參加了《民法通則》的制定,擔任《信託法》、《合同法》起草組組長,是《民法典》編纂負責人,在《行政訴訟法》、《公司法》、《合同法》、《物權法》的制定中也起了重要作用。
江平參與的所有這些立法活動,都是在中共劃的「紅線」內活動。即使他的言論有時到了「線外」,他也能很快收回到「線內」來,跟黨中央保持一致。
第四,江平一直沒有認識到中共才是阻礙中國實現「法治」的最大障礙。
為什麼中共當政74年仍在年復一年成批成批地製造大量冤假錯案?晚年一直在為「法治」吶喊的江平教授,至死也沒有弄明白這個問題。
2004年11月大紀元發表的系列社論《九評共產黨》,通過對共產黨的歷史與現實,理論與實踐,體制與機制,表象與本質的深入反思,揭開了這個問題的謎底:
中共本質上是一個反天、反地、反人類、反神佛的邪黨。
法律法規不過是中共官員升官、發財、整人、騙人的工具,除此之外,就是一堆廢紙。
只要中共當政一天,就不能對中共「依法治國」抱一絲一毫的幻想。
結語
江平教授曾為俞梅蓀兩次出庭做無罪辯護。
俞梅蓀畢業於北京大學法律系,曾任國務院經濟法規研究中心(國務院法制辦的前身)綜合祕書組組長,兼任新聞發言人,是前中共七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全國人大法律委員會副主任委員顧明的祕書。
江平的兩次辯護,審判長當場都表示心悅誠服。但過後,都翻臉不認人。俞梅蓀最終還是被判刑三年,一生被毀。
在獄中,俞梅蓀始終不認罪,且不斷申訴。
1995年3月,最高法院申訴庭副庭長紀敏,前往監獄了解俞梅蓀的申訴情況。俞梅蓀告知:「江平為我做無罪辯護。」紀敏回答說:「律師算什麼?關鍵要看法官的。」
紀敏的回答也對也不對。說對,在中共眼裡,既使是像江平這樣中共法學界知名度很高的學者做辯護人,確實不算什麼!說不對,關鍵不是看法官的,而是看掌管法官烏紗帽的黨。
江平為俞梅蓀作無罪辯護,是江平幾十年法律生涯中唯一出庭的刑事辯護,但都以失敗而告終。
何故?
黨說你有罪,你就有罪,無罪也有罪;黨說你無罪,你就無罪,罪大惡極也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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