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傳奇】海闊天空:懷念黃家駒

【2024年06月28日訊】「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被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那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這首傳唱至今的《海闊天空》,出自英年早逝的音樂才子黃家駒之手,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華人在追求民主自由的路上前行。或者在心情抑鬱的時候,聽到這首歌就會重新點燃希望。他短暫的一生中留下了很多經典的歌曲,比如《真的愛你》、《光輝歲月》、《喜歡你》、《大地》等等,這些歌曲誕生的背後,又有怎樣的故事呢?就讓我們一起走進黃家駒的傳奇人生。

從一把廢棄吉他開啟的音樂生涯

在1993年的叱吒樂壇流行榜頒獎典禮上,Beyond三子唱起了《海闊天空》,引發全場樂迷大合唱,並邀請在場歌手上台一同合唱,成為樂壇的感動瞬間,也是對黃家駒的致敬。

6月,是紀念黃家駒的重要月份,有他的生日,也成為他的忌日。1993年6月30日,他毫無預警的倒在日本的舞台上,再也沒有醒過來。《海闊天空》成為了他的絕唱。那年,他才31歲。

黃家駒在舞台上是閃耀的明星,但他的家庭並不富裕,他走上音樂之路,其實是從一把鄰居丟棄的吉他開始。

1962年6月10日,黃家駒出生在深水埗的蘇屋邨,一家7口人擠在300多呎的單位。他在家中排行第四,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和一個弟弟。他中學畢業後,為了生活曾做過鋁窗安裝、運輸、保險推銷等工作。

在17歲那年,他在樓梯間撿到一把舊吉他,是鄰居搬家時丟棄的,因為這把吉他,他漸漸愛上了音樂,每天在空餘時間就自學練習。他和弟弟黃家強的感情最好,家強後來就變成了他最好的搭檔。

從《再見理想》到《光輝歲月》

黃家駒的音樂路並非一帆風順,從組建地下樂隊開始,在酒吧演出,走上了創作之路。

1983年,黃家駒與葉世榮,聯同鄧煒謙、李榮潮組成了樂隊Beyond,中途歷經多次換人,最後在1988年穩定下來的成員有4人,黃家駒、葉世榮、黃貫中、黃家強。

在樂隊成立的初期,Beyond樂隊並不被人認識。在1986年3月,他們籌款2萬港元,發行了首張專輯《再見理想》。推廣作品時,他們親自貼海報、派單張、找唱片店寄賣,送貨收款都是一手包辦。

歌曲表達了他們在理想和現實中徘徊的心聲,樂隊初期成立時面對的困境,歌詞寫道:

「獨坐在路邊街角 冷風吹醒
默默地伴著我的孤影
只想將吉他緊抱 訴出辛酸
就在這刻想起往事」

在黃家駒獨唱的版本中,更能感受到當時失落的感受。

幾位年輕歌手經歷過低潮期,不言放棄的他們終於迎來了曙光。憑著這張專輯,他們引起了經紀人陳健添的注意,並最終受邀加盟唱片公司Kinn’s。

香港樂壇一度流行翻唱,許多歌手的成名曲都是沿用老歌旋律填上新詞,少有獨立的音樂創作。但Beyond樂隊不同,他們的音樂都是自己創作的,這給香港樂壇帶來了新的風氣。

1987年後,他們的作品漸漸被人認識,開始進入香港主流樂壇。《大地》成為他們的成名曲,榮獲1988年十大勁歌金曲後,Beyond的名字開始給更多歌迷認識。

隨後的幾年,他們的歌曲獲獎無數,許多歌曲都成為八、九十年代華語歌壇的經典,譬如:《真的愛你》、《歲月無聲》、《俾面派隊》、《光輝歲月》、《Amani》、《海闊天空》,許多歌曲歷久不衰,傳唱至今。

經典歌曲《真的愛你》背後的母愛

黃家駒成名的背後,有一位最重要的人——他的母親,而他也用歌聲來表達對她的感恩。這首創作於1989年的《真的愛你》,在母親節推出。弟弟黃家強回憶,在母親節演出當日,他們的母親也在現場,多次流下感動的淚水。

「是你多麼溫馨的目光
教我堅毅望著前路
叮囑我跌倒不應放棄」

黃家駒記得,在樂隊成立最艱難的時候,母親很尊重他的理想,偷偷塞給他私房錢支持他演出,平時也常常當他的聽眾,相信兒子在音樂方面可以有所作為。黃家駒和弟弟黃家強也很有孝心,在兩人出道成名後,合買了一個住宅單位給父母。

在一次訪談中,黃家駒提到了他對母親的感恩之心:「我記得我小時候是很調皮的,整天到處跑、滿山跑,回家後滿身傷痕,我很害怕,害怕會給媽媽打,我媽媽每次看到我這樣,就會很凶的罵我,但沒有怎麼打我,我覺得,小時候我整天到處跑,整天弄得滿身傷,我媽都可以把我養得那麼大,媽媽你好嘢!」

用歌聲唱出大愛 超越國界與種族

Beyond《真的愛你》不只在香港的舞台響起,還遠傳非洲。樂隊曾於1991年跟隨宣明會的慈善活動,來到肯尼亞,親身體驗到當地的飢餓和貧困,了解到戰爭帶來對兒童的傷害,這次的非洲之行深深觸動了他們。

黃家駒身為創作人,他感受到音樂不應該只是一種娛樂,而是一種跨國界、跨種族的媒介,哪怕語言不通,也能傳達關愛,帶來希望和鼓勵。

從非洲回來後,黃家駒創作了《Amani》,收錄於Beyond第7張粵語專輯《猶豫》中。「Amani」是肯尼亞語中的「和平」,歌詞朗朗上口,適合兒童合唱,歌詞中用了不少肯尼亞語,譬如「NAKUPENDA」是「愛」的意思,「NAKUPENDA WE WE」意思是「我們愛你」,歌曲表達了對和平的呼喚,對生命的珍惜。他還助養了6名非洲的小朋友,身體力行支持和平。

《光輝歲月》將Beyond推向樂壇頂峰,由黃家駒獨立作詞作曲。至今人們唱起「風雨中抱緊自由」都仍然感動不已。

歌詞中提到「黑色肌膚給他的意義」,這首歌其實是寫給南非人權領袖曼德拉的,這首對自由的頌歌,回顧了曼德拉經歷的苦難,他曾經被關押長達27年,在1988年出獄後仍然沒有消磨他的意志,繼續領導南非的反種族歧視運動,終於在1990年成為南非第一任黑人總統。

黃家駒被曼德拉的不屈精神感動,1988年創作這首歌曲的時候想送給他一個祝福,亦不知道他最後會獲得成功。他覺得曼德拉不只是代表黑人,而是代表整個世界,每個人都需要自由、平等、人權。

1991年,Beyond到日本發展,重新適應新的環境,學習新的語言,展開新的生活。也是此時,黃家駒寫下《海闊天空》,表達對理想、自由的渴望,也成為世人傳唱至今的經典。

然而,黃家駒在日本「漂流」的人生才剛開始,就畫上了句號。在一次演出中,他意外從三公尺高的舞台墜下,頭先着地,昏迷不醒,一週後離開了大家。

他的遺體被運回香港,被葬在將軍澳華人永遠墳場,墓碑上刻著一個吉他,墓誌銘上刻著一句話:「生命不在乎得到什麼,只在乎做過什麼。」

回顧黃家駒短暫的一生,從他的歌聲中,我們也能感受到生命不屈的力量,延續「風雨中抱緊自由」的精神,就是對他最好的致敬。

本期《漂流傳奇》全部內容,敬請線上收看。

——《漂流傳奇》製作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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