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01日訊】(英文大紀元專欄作家Robert G. Natelson撰文/信宇編譯)通常而言,如果第二團隊和第三團隊令人印象深刻,那麼我們就知道,第一團隊一定非常出色。
研究美國憲法的人傾向於關注第一團隊——被譽為「憲法之父」的第四任總統詹姆斯‧麥迪遜(James Madison)、憲法起草人之一的亞歷山大‧漢密爾頓(Alexander Hamilton)、美國獨立宣言和憲法簽署人之一的詹姆斯‧威爾遜(James Wilson)等人。然而這樣做並不能讓我們全面了解開國元勛們有多麼傑出。
了解這一點的方法之一是分析一下各州沒有派去參加在賓夕法尼亞州費城(Philadelphia)舉行的1787年聯邦會議的那些政治家們所具備的素質。其中一個方法就是閱讀各州憲法批准大會的記錄。
在這些各州大會上,我們會發現許多第一團隊成員,包括麥迪遜、漢密爾頓和威爾遜。我們也會發現像來自弗吉尼亞州的約翰‧馬歇爾(John Marshall,後來的美國首席大法官)和賓夕法尼亞州的托馬斯‧麥肯(Thomas McKean,當時的賓夕法尼亞州首席大法官)這些著名的第二團隊成員。
當然,還有來自馬薩諸塞州的喬納森‧史密斯(Jonathan Smith),第三團隊的代表人物,也是本文的主人公。
一般而言,來自馬薩諸塞州西部農村地區的大會代表,尤其是農民,對新憲法持懷疑態度。畢竟,新憲法是由律師和其他富裕市民起草並得到他們的支持。在馬薩諸塞州大會上,主要反對者,如來自薩頓(Sutton)小鎮的阿莫斯‧辛格萊特里(Amos Singletary),充分利用了這些反對聲音。
喬納森‧史密斯就是一位來自馬薩諸塞州西部的農民,來自伯克希爾(Berkshire)縣的蘭斯伯勒(Lanesborough),靠近紐約邊界。不同的是,他支持憲法,承擔了爭取馬薩諸塞州西部農民同胞的工作。
1788年1月25日,史密斯發表了他的首次大會演講。演講的重點是反思1786年的謝司叛亂(Shays’ Rebellion)。他認為美國人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中央政府來保護他們免受進一步的動亂影響。
今天,聯邦機構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初憲法的限制,變得濫用職權,有時甚至是腐敗。值得提出的是,史斯密的演講是處在當時沒有足夠強大政府的大背景下的,民眾起義推翻了暴政,而無政府狀態令當時社會岌岌可危。
我們知道史密斯的演講非常有效,因為有記錄顯示,其他幾位代表也紛紛贊成他的觀點。
喬納森‧史密斯的社會背景
不少人會把喬納森‧史密斯與英國在美洲的第一個永久性殖民地詹姆斯敦(Jamestown)的建立者約翰‧史密斯(John Smith)混淆。喬納森‧史密斯出生於1740年左右,因此聯邦大會召開時他大約47歲。他在大革命期間擔任民兵上校,有些記錄稱他為「史密斯上校」(Col. Smith)。他顯然參加了長島戰役(1776年)。關於他的生平我們所知不多,公眾所知道的是他結過婚,至少有兩個兒子。他於1802年去世,享年62歲。
史密斯在演講中把自己描繪成一個普通農民,一個「犁田人」(ploughjogger)。他確實是一個農民。然而他的身分遠不止於此。
史密斯曾在馬薩諸塞州眾議院擔任過六屆任期一年的議員,在州參議院擔任過一屆議員。1779年至1780年,他作為代表參加了起草馬薩諸塞州憲法的會議。
他在發言中說:「我從未有過任何職位,也不想要任何職位。」他之所以能這樣說,是因為立法席位當時並不被視為職務或「職位」(post)。
史密斯的演講旨在讓人聽起來質樸平實。然而仔細一讀,我們就會發現他讀過《西塞羅傳》(Cicero)。西塞羅是古羅馬著名的政治家和哲學家,也被譽為當時最偉大的演說家之一。史密斯的演講就是按照古典羅馬演說的思路構思的。
按照古羅馬的慣例,演講以一段開場白開始,旨在給聽眾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接著是敘述,概述關鍵事實。接下來是確認,史密斯在這個階段提出了自己的中心觀點。之後是反駁,他對反對者作出回應。演講以結束語結束,旨在鞏固他的觀點。
我將大會速記員記錄的史密斯的演講辭轉載如下。我標出了開場白、敘述、確認、反駁和結束語等。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為了打動聽眾,史密斯在演講中採用了各種方式:樸實態度、幽默、溫和諷刺、憐憫、恐懼、任何農民都會欣賞的家常例子,以及在結束語中借用《聖經》名句等。
在演講中,他還不忘適時回應憲法反對者試圖挑起的階級嫉妒。
反對者試圖通過頻繁打斷史密斯的話(下文標註為省略號「……」)來使其失去步調。然而這個招術並沒有奏效。
我建議各位讀者朋友朗讀一下這篇精彩的演講辭。當我在法學院教授憲法史時,我會請一名學生當眾向全班其他同學口頭朗讀。讀到最後,全場聽眾無不動容,淚灑教室。
要知道,喬納森‧史密斯當時甚至都不屬於開國先賢第一團隊成員。
讓我們一睹為快,欣賞一下他的精彩演講辭吧。
【開場白】
主席先生「『約翰‧漢考克(John Hancock),州長兼大會主席』,我是個平民百姓,靠耕田為生。我不習慣在公共場合發言,但請允許我對在座的各位犁田兄弟說幾句話。
【敘述】
「我曾在這個國家的一個地方生活過,在那裡,因為缺乏好政府我從而了解到好政府的價值。去年冬天,一片烏雲從東方升起,籠罩著西方……我指的是布里斯托爾(Bristol)縣;烏雲在那裡升起,向我們襲來,產生了可怕的影響。它帶來了無政府狀態,而無政府狀態又導致了暴政。
「我說,它帶來了無政府狀態。原本和平相處、睦鄰友好的民眾開始心懷不滿,拿起武器反抗政府……
「主席先生,我現在要向您——我的農民兄弟——講述無政府狀態的後果,讓您明白我為什麼希望有一個好政府。我說,人們拿起武器;然後,如果您去和他們交涉,您就會被死亡的火槍頂在胸前。他們會搶劫您的財產;威脅要燒毀您的房屋;迫使您日夜提防;警報從一個城鎮傳到另一個城鎮;家庭支離破碎;溫柔的母親會哭喊:『啊,我的孩子在他們手中!我的孩子該怎麼辦?』
「有些人被俘虜,孩子們被人從學校裡帶走。然後,我們會聽到一場行動,可憐的俘虜被安排在前線,被他們自己的朋友殺死。這是多麼可怕,多麼令人痛心!
「我們的苦難是如此深重,以至於我們會欣欣然見到什麼像似政府的東西就搶什麼。如果有任何人能夠保護我們,來建立他的標準,我們都會蜂擁而至,即使他是一個君主;而這個君主可能會被證明是一個暴君;所以你們看到,無政府狀態會導致暴政,有一個暴君總比同時有這麼多暴君要好一些。
【確認】
「現在,主席先生,當我看到這部憲法時,我發現它是治療這些疾病的良方。這正是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得到了一份副本,反覆閱讀。我曾是制定我們自己的州憲法的會議成員,學到了一些權力制衡的知識,而我在這裡找到了它們。我沒有去找任何律師,徵求他的意見;我們鎮上沒有律師,沒有律師我們也能做得很好。我形成了自己的觀點,並對這部憲法感到滿意。
【反駁】
「我尊敬的老父親(手勢指向聽眾中的辛格萊特里先生)不會認為我想當議員,吞沒人民的自由。我從來沒有當過議員,也不想當。但我不會因為律師、有學問的人和有錢人喜歡憲法,就把它想得更壞。我不懷疑他們想進入國會濫用權力。我不是那種善妒的人。他們自己是誠實的人,就不會懷疑別人。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選民沒有權利像我們似乎嫉妒國會那樣嫉妒我們;我認為那些非常多疑,認為一個人一旦掌權就會變成流氓的先生們,最好回家看看。
「根據憲法,我們『即馬薩諸塞州』可以向國會派出十名議員。難道我們沒有更多的人適合去嗎?我敢說,如果我們選出十個,我們還會剩下十個精英,甚至是成百上千個精英;這些人難道不會對那些去的人產生制約作用嗎?當他們知道他們必須回去面對其他社會精英,並為他們的行為負責時,他們還會去國會濫用權力,為非作歹嗎?有些先生認為,我們的自由和財產掌握在有錢人和有學問的人手中是不安全的。我不這麼認為。
「農民兄弟,現在讓我們假設一個案例:假如您擁有一個50英畝的農場,它的所有權有爭議,而與您相連的有一個5000英畝的農場,它屬於一個有學問的人,他的所有權也遇到了同樣的困難;你會不會很高興有他做你的朋友,而不是在爭議中孤軍奮戰?那麼,情況是一樣的。這些律師,這些有錢人,這些有學問的人,都和我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我們必須同舟共濟,否則就會一起觸礁沉沒;難道我們要因為憲法不討我們的歡心,就把它扔到海裡去嗎?
「假如你們中有兩三個人費盡心機開墾了一塊荒地,並在上面播種了小麥;你們會因為無法就該建什麼樣的籬笆達成一致意見而任由它荒廢嗎?與其根本不圍籬笆,或者一直爭論不休,直到野獸闖進來把莊稼吃掉,還不如圍上一道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的籬笆呢?
【結束語】
「有人勸說,『別急於行動;要多花時間思考,別在一片迷茫中貿然決定。』我則認為,應該把握好時機;當果實成熟時就應該採摘。
「播種有時,收穫也有時;當我們派人參加聯邦會議時,我們就已經播下了希望的種子;現在是收穫的季節,是時候享受我們辛勤工作的成果了。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果我們現在不這麼做,恐怕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作者簡介:
羅伯特‧納特森(Robert G. Natelson)是位於科羅拉多州丹佛(Denver)市的科羅拉多獨立研究所(Colorado’s Independence Institute)憲法法理學高級研究員,知名憲法歷史學家,曾任憲法學教授。他著有《原始憲法:憲法的實際內容和含義》(The Original Constitution: What It Actually Said and Meant,第3版,2015)一書。他還是總部位於華盛頓特區的美國傳統基金會(The Heritage Foundation)組織編寫的《美國憲法傳統指南》(Heritage Guide to the Constitution, 2014)的撰稿人之一。
原文: American Founder Jonathan Smith’s Inspiring Speech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本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並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