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14日訊】（記者聞慧編譯報導）一頭650磅重的母牛，只剩下一個頭骨、兩隻蹄子和一張乾癟的皮。
「狼群屠殺。不到一個星期就吃得乾乾淨淨……看這些腳印。」加州圖萊里縣圖萊河印第安保護區（Tule River Reservation）內的牧場主威廉·麥克達門特（William McDarment）告訴英國《衛報》（The Guardian）記者。這些狼的腳印有手掌那麼大，遍布屍骨周圍。
圖萊河保護區位於沙漠與高山交界處，毗鄰紅杉國家公園，占地55,000英畝（約223平方公里），生長著灌木叢和紅杉林。 大約兩年前，該保護區因2021年雷擊引發的「風火」（Windy fire）而遭受重創，當時牛比人還多。多年的乾旱造就了完美的引火物，這場火災的過火面積超過97,000英畝（約392平方公里），燒毀的包括許多300英尺（約9米）高的紅杉。失去地球上最大的樹木，對於圖萊河印第安部落500名成員來說是很大的精神打擊。
麥克達門特說：「但它打開了森林，這是件好事。」大火促進了草的生長，為乳牛提供了食物，也幫助了像他這樣依賴土地生活、經濟拮据的牛仔。
而火災也帶來了另一個變化——狼群回歸。
大火過後，保護區成為野獸築巢、人類狩獵的理想之地。狼也喜歡開闊的森林，再加上肥壯的乳牛。今年7月，在紅杉國家公園中，人們又發現了一群灰狼，而它們在南加州已消失近150年。這五隻狼——母狼和四隻幼狼讓居民和野生動物愛好者歡呼雀躍，但當地人不禁要問，大型食肉動物是否屬於現代世界，它們會給牧場主帶來什麼危險？
「即使狼殺死了你的牛，你也不能殺死它，因為狼是受到聯邦保護的動物。」麥克達門特說， 「那我們該怎麼辦？」
問題是，自從狼最後一次出現在加州，這裡已經發生巨大的變化。狼隻曾經橫行美國，但到了1920年代，它們在金州被獵殺殆盡，因為沒有足夠的空間供人類和這種大型食肉動物共存。
然而，隨著保護工作的開展和法律保護措施的更新，狼又捲土重來。目前美國本土48州約有六千隻狼。在加州，它們受到瀕危物種法案的保護，違者將被處以10萬美元的罰款或被判監禁。
加州魚類及野生動物部門的通訊主管喬丹·特拉維索（Jordan Traverso）指出，2011年，狼群正式重返金州；此後，共約40隻狼進入加州，大部分棲居在加州的東北角。新狼群位於紅杉國家公園以南200英里處，距離保護區僅一箭之遙，是個完美的藏身之處，因為人們不能在這裡打獵或放牧。
這些狼不太可能闖入大城市居民家的後院，但它們正在尋找領地，這就是讓圖萊里縣居民感到不安的原因。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加州體現了「進步主義」的兩面性：這裡既是環境風向標，影響著從排放到瀕危物種政策的方方面面，從而促進了環境保護；但也充斥著大規模農業和工業化耕作，往往會污染和破壞土地。
生態學家米歇爾·哈里斯（Michelle Harris）稱，狼有權回歸，因為「它們在這裡的時間比我們還長，但這種說法並不受歡迎」。她還說：「這裡是牧場。」
54歲的約翰·格思里（John Guthrie）是波特維爾市（Porterville）的第六代牧牛人，他說，牧場主並不討厭狼，「事實恰恰相反；我尊重自然，但我們需要平衡」。
格思里也種植橘子、核桃和杏仁，他沒有失去任何一頭乳牛，但他認為這「只是時間問題」。他的牛也在狼群奪回的森林周邊吃草，但面臨危險的不只是牛，「這關係到家庭的生計」。
他說：「這個國家有很大一部分人不了解食物從哪裡來，也不知道這種平衡是多麼脆弱。狼對（給人們）提供食物者的日常生活意味著什麼？我喜歡野生動物，我生活在其中，但我們需要狼嗎？」
麥克達門特承認，有些牧場主已經採取措施，看門狗也許是個解決辦法，圈住牛群也是個辦法，但「有的牛群如此分散，就很難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