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爾·麥吉尼斯(Greer McGuinness)的兒子基根(Keegan)在19個月大時被診斷為自閉症,這使她決心重返大學攻讀健康科學碩士學位,以更好地幫助他。
在為她的畢業研究項目找尋有關自閉症的自然療法時,麥吉尼斯偶然發現了一種名為蘿蔔硫素的植物化合物。這種物質存在於十字花科蔬菜中,通常可從西蘭花種子和芽苗中提取。研究結果促使她深入探索,並最終發表了一篇綜述。與此同時,她在基根身上的實踐也帶來了引人注目的變化。
「你能看出他感到更好了。他的語言表達變得更加清晰,處理事物的能力也有所改善。雖然還不能組織長句子,但我們已可以進行來回對話。」麥吉尼斯在接受《大紀元時報》採訪時說道。
作為一名營養師,麥吉尼斯現將蘿蔔硫素推薦為自閉症譜系障礙(ASD)兒童治療方案中的一部分。早在研究將其確立為自閉症的潛在療法之前,許多自閉症孩童的家庭就已開始使用這種化合物。在相關機構、醫生與家長群體中,蘿蔔硫素被列入「必試」清單。專家表示,幾乎所有自閉症患者都能從中受益,只要他們使用正確的方式和方法。
這一經歷挑戰了麥吉尼斯對自閉症是單純遺傳性疾病的認知。蘿蔔硫素能夠通過改善免疫系統調節和解毒功能,從而幫助身體抵禦炎症、DNA損傷和氧化應激——這些因素都與自閉症相關。
「蘿蔔硫素幾乎滿足所有需求。很少有補充劑能像它一樣具備如此多的屬性。」專注於自閉症及其它複雜疾病的功能醫學與整合醫學專家阿爾門·尼科戈西安(Dr. Armen Nikogosian)向《大紀元時報》表示。
關於自閉症的熱議話題
在科學正式確立有關西蘭花化合物對自閉症的益處之前,保健品公司早已將其芽苗跟種子研磨成膠囊,再以醒目的宣傳推廣它們,並聲稱對自閉症有效。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基於蘿蔔硫素在癌症研究中對免疫系統的益處,以及在阿爾茨海默症等神經退行性疾病研究中對認知功能的改善。
在保健品行業,誇大的承諾屢見不鮮。尼科戈西安表示,很多時候,當研究進度趕上這些宣傳時,結果往往不及預期,產品熱度也會隨之消退。然而,蘿蔔硫素卻是個例外。
「多數相關的宣傳實際上都有科學證據的支持,而我們也開始對其重視起來,」他說。「基本上,現在的討論不是『為什麼要讓孩子服用它』,而是『為何不該讓他們服用它』。」
這一證據來源於兒科神經學家安德魯·齊默爾曼博士(Dr. Andrew Zimmerman)等人於2014年發表在《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PNAS)上的一項研究。他們對比了服用純蘿蔔硫素(提取自西蘭花芽苗)的29名自閉症男孩和服用安慰劑的15名自閉症男孩。在18週內,服用蘿蔔硫素的孩子在行為、社交互動和語言交流方面均有所改善。
然而,在停止服用該補充劑四週後,這三方面的評分均恢復至基線水平。
「這些變化非常顯著,」齊默爾曼在接受《大紀元時報》採訪時表示。「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研究,也是我們進行過的所有臨床試驗中最為成功的一次。」
研究報告
一項後續個案調查提供了更多關於該研究的見解,其中包括至少一名男孩在試驗結束後停止服用蘿蔔硫素,但似乎仍然保持了長期的積極變化。
「(服用蘿蔔硫素後)他變成了一個最放鬆、最棒的孩子。這絕對是個了不起的變化,並對他的幫助很大。他的朋友、家人以及家中的其他成員都注意到了這一美好的轉變。」一位家長向研究作者報告道。
另一名參與者在行為和交流方面也經歷了快速改善。在服用蘿蔔硫素之前,他幾乎沒有語言能力,並且經常發出噪音。與此同時他還患有抽動症(不自主地快速運動或發出聲音),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和行為。他曾嘗試過18種不同的藥物,但症狀幾乎並沒得到改善。
其中兩種藥物——利培酮(risperidone)和阿立哌唑(aripiprazole)——是用於控制自閉症孩童行為的常見處方藥。然而,這些藥物的副作用對他來說難以忍受,包括睡眠障礙、便祕以及抽動症加重。
然而,研究開始後僅幾天,這名男孩的母親就意識到他服用的是蘿蔔硫素,而不是安慰劑。
「我真想站在屋頂上大喊,讓大家給孩子服用西蘭花芽苗提取物,因為它真的改變了我的生活。」他的母親說道,「現在我們可以去看電影、去餐廳、看戲劇,甚至和另一個家庭一起去度假,我們還去教堂,就在剛才還去聽了一場音樂會——這些在過去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現在都成了現實。」
與「發燒效應」的聯繫
齊默爾曼指出,蘿蔔硫素在自閉症治療中提供了一種獨特的作用機制。傳統用於治療自閉症的藥物通常試圖抑制某些不良行為和情緒,而蘿蔔硫素則主要通過誘導熱休克反應來改善突觸功能。
熱休克反應是一種保護機制,能夠防止細胞受損。這種機制在發燒時會被激活,促進熱休克蛋白和細胞應激反應的釋放,從而改善神經或突觸功能以及連接性。此外,它還能增加某些基因的表達,而這些基因表達在自閉症患者體內通常是減少的。
部分自閉症兒童在發燒時表現出了短暫的症狀逆轉,這一現象被稱為發燒效應,而這進而促使研究人員開始測試蘿蔔硫素對於自閉症兒童的影響。
麥吉尼斯在基根身上親眼見證了發燒效應。每當他發燒時,他不再揮動手臂,並能夠說出完整的句子,語言更加清晰,情緒也更為平靜。
「當他發燒時,似乎大腦反而運轉得更好。這本質上就是蘿蔔硫素的作用,」她說。
對自閉症的新認識
麥吉尼斯在她的論文中解釋了毒素會如何觸發自閉症。自由基,一種會損害細胞的不穩定原子會破壞腦組織,從而導致氧化應激和線粒體功能障礙。線粒體是細胞中負責產生能量的部分,假如它們無法正常工作,細胞就會受到損害。
過量的自由基會引發線粒體功能障礙,而它們的來源包括化學物質、殺蟲劑、納米顆粒以及金屬等環境污染物。自閉症患者體內的金屬含量較高,而谷胱甘肽(glutathione)含量則偏低。谷胱甘肽是一種抗氧化劑,能保護線粒體不受損傷。這表明,自閉症的成因既受到內在的基因影響,也受到外部毒素接觸等因素驅動。
麥吉尼斯還指出,自閉症譜系障礙與體內含硫化合物水平較低有關,而這些化合物對於調節氧化應激、維持谷胱甘肽水平以及線粒體功能至關重要。
齊默爾曼認為,試圖找到自閉症的單一成因或許會是徒勞的。在他去年的一次演講中,他列舉了多種可能導致自閉症的因素,並指出自閉症兒童體內存在多種生化異常,其中之一是氧化分子相較谷胱甘肽分子的比例更高,這意味著自閉症患者體內清除自由基的能力較弱。
倒退
另一個讓人沮喪的現象是,自閉症兒童常常在正常發育後出現倒退。
麥吉尼斯提出,倒退是否可能是由特定或多種環境毒素引發的。她的兒子起初發育正常,但後來失去了詞彙能力和眼神交流。
「我們現在看到的這種被稱為自閉症的新版本,可能並非是真的自閉症。我們稱之為自閉症,但它有沒有可能是黴菌、鉛或其它環境毒素導致的?」麥吉尼斯說道,並提到人們普遍接受鉛會降低智商的事實。
「那只是鉛,只是一個因素。但我們需要考慮整個影響範圍。」
她提到了一個廣為流傳的說法:當你遇到一個自閉症患者時,你只遇到了這一個自閉症患者。意即自閉症的成因、症狀表現、治療方法和康復過程都沒有固定的模式。
沒有統一適用的方法
同樣,蘿蔔硫素並非對所有人都有效。
齊默爾曼表示,在臨床試驗中,大約5%到10%的患者對蘿蔔硫素產生了不良反應。他指出,和藥物一樣,蘿蔔硫素並不適用於所有人。這些不良反應包括攻擊性增加、腹痛、脹氣、易怒等,不過這些症狀的發生率與安慰劑組相似。
2023年的一項研究對3至7歲的28名自閉症兒童進行了為期36週的觀察,結果發現服用蘿蔔硫素並未帶來明顯的行為改善。
自閉症研究員盧克·柯蒂斯(Luke Curtis)對此發表評論,表示需要更多關於營養和植物化學成分的研究,以有效治療自閉症患者。他指出:「由於許多自閉症患者的水果以及蔬菜攝入很少,而許多植物營養素或許都具有幫助作用,因此單一植物營養素的治療可能不會帶來統計學方面的顯著改善。」
考慮飲食選擇
蘿蔔硫素凸顯了食物作為藥物替代的潛力,此外這是一個推動大量關於自閉症研究並引起家長廣泛關注的話題。
在她的自閉症兒子伊萬即將進入幼兒園時,詹妮弗·朱斯特拉-科澤克(Jennifer Giustra-Kozek)開始探索飲食與行為之間的關係。這一動力來源於她內心堅定的預感——不久之後,她可能會被迫考慮為兒子使用藥物。
「我親眼看到年幼的孩子被開抗精神病藥物。甚至只有三四歲的孩子,就因為行為不當而被用藥,」心理治療師朱斯特拉-科澤克告訴《大紀元時報》。
「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走上那條路,被困在西方藥物治療的循環中。」
意識到他們沒有什麼可失去的,這個家庭決定嘗試通過飲食而非藥物來緩解伊萬的症狀,這些症狀包括交流困難、注意力不集中和揮動手臂。一個重大轉折點是讓他開始攝取蘿蔔硫素,這顯著緩解了他的症狀。
朱斯特拉-科澤克決定編寫一份小冊子,與那些向她尋求轉診建議的患者家長分享,同時也提供給那些經常將患者引導至傳統醫學模式、最終依賴藥物治療的心理治療師。
她希望讓他們知道,除了藥物之外,還有其它可行的幫助方式。這本小冊子最終發展成了一本書,名為《無害療癒:自然有效地治療多動症、言語失用症和自閉症譜系障礙,而無需有害藥物》(Healing without Hurting: Treating ADHD, Apraxia and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Naturally and Effectively without Harmful Medications)。
提升維生素D
蘿蔔硫素還有另一項益處。尼科戈西安表示,他觀察到它能提升患者的維生素D水平。維生素D實際上是一種激素,而非真正的維生素,可以通過食物(如油性魚類和蛋黃)以及陽光照射來增加攝入量。
維生素D水平過低則與多種疾病有關,包括免疫系統功能低下。
「多年來,我一直給孩子們補充維生素D,但幾乎看不到明顯變化,」尼科戈西安說。「但一旦補充蘿蔔硫素,維生素D水平很快就能達到60、70,甚至80ng/mL,毫無問題。」
最佳的維生素D水平通常在30至60ng/mL之間。尼科戈西安表示,維生素D與蘿蔔硫素的聯合補充對整體健康具有更強的促進作用。
研究表明,蘿蔔硫素與維生素D可以協同誘導自噬(autophagy),這是一種細胞自我更新的自然過程,通過循環利用細胞廢物來增強細胞功能。而在一些自閉症患者體內,自噬功能則似乎受到了損害。
更多潛在機制
一項發表在《分子自閉症》(Molecular Autism)期刊的研究表明,服用蘿蔔硫素可能通過數十種機制影響自閉症症狀。該研究測量了15名兒童在服用蘿蔔硫素12週後尿液中的694種代謝物。代謝物是由消化過程產生的分子,負責執行體內的各種功能。
研究發現,有77種代謝物發生了顯著變化,並與症狀改善相關。其中一些關鍵發現包括以下代謝物的增加:
- 促進自由基清除
- 與五種神經遞質的改善相關,包括提升情緒的血清素和增強免疫功能的谷氨醯胺
- 與皮質醇水平相關,表明身體在合成更多壓力調節和免疫功能方面的激素,或加速其排泄此外,研究還發現鞘磷脂代謝物的增加。而在其它中樞神經系統疾病(如抑鬱症、焦慮症、阿爾茨海默病和肌萎縮側索硬化症ALS)中,鞘磷脂水平通常處於異常。
獲取蘿蔔硫素
齊默爾曼在2021年進行的第二次蘿蔔硫素試驗結果不及第一次顯著,他認為這可以用所使用的補充劑類型來解釋。研究團隊使用的是蘿蔔硫素的前體蘿蔔硫苷,而非純蘿蔔硫素。
蘿蔔硫苷具有更好的儲存穩定性,而蘿蔔硫素則必須冷藏,因此許多醫生和家庭更傾向於選擇前者。然而,該試驗的效果較小,且未達到統計學上的顯著性。
齊默爾曼補充道,補充劑的另一個問題是,許多品牌的實際含量與其標籤所標示的不符。
對於純蘿蔔硫素,他推薦BROQ和BrocElite Plus。對於蘿蔔硫苷,他推薦Life Extension Optimized Broccoli and Cruciferous Blend和Thorne Crucera SGS。尼科戈西安則經常使用Metagenics的Sulophraclear或Master Supplements的Sulphorozone,此外,Avmacol也是研究中使用的一種蘿蔔硫苷補充劑。
一些患者更傾向於直接從植物中獲取蘿蔔硫素。齊默爾曼表示,他的第一項研究中,許多受試者的家長開始自己種植西蘭花芽苗。他指出,在芽苗生長約三天時,蘿蔔硫素含量處於最高。
蘿蔔硫素劑量調整
尼科戈西安表示,健康狀況較差的孩童需逐步增加蘿蔔硫素的劑量,以適應其作用。通常,從20%的劑量開始是合適的,但在極少數情況下,他會將起始劑量降低至5%。
他解釋說,兒童在最初服用時有時會出現症狀加重的情況,因為蘿蔔硫素會增強解毒功能。若他們的身體無法及時處理這些變化,則可能會出現較強的反應。他指出,一些家長可能會因此認為這種補充劑不適合他們的孩子,但事實上,這正是蘿蔔硫素髮揮作用的表現。
蘿蔔硫素通常是安全的,因此較易作為一種補充劑進行嘗試。不過,它不適用於對硫元素敏感或對西蘭花過敏的人。
由於自閉症兒童通常難以吞咽膠囊,家長可以將膠囊內容物倒入蘋果醬或果汁中。不過,假如將其加入溫熱食物,可能會導致其中的活性成分失去作用,從而降低功效。
對未來的希望
雖然齊默爾曼已經退休,但他仍計劃繼續關注蘿蔔硫素的相關研究。他希望未來的研究能夠針對更年幼的兒童進行,因為目前的證據表明,在2歲之前確診並接受干預的兒童能從治療中獲益最大。
儘管如此,他認為嘗試新的方法永遠不會太晚,許多家長也願意不斷進行探索。他回憶起自己第一項研究中的家長們,他們對孩子的簡單進步感到無比欣喜,比如能進行眼神交流以及完整的語句表達。
齊默爾曼特別喜歡講述賈斯(Jase)的故事。這個男孩參加了他的首次試驗,且非常喜歡帽子。在試驗結束後,他說出的其中一句完整的話便是:「我想要更多彩色的帽子。」他的母親將這件事分享在社交媒體上,隨後來自多個州的人們紛紛寄來帽子給他。
齊默爾曼指出,在許多情況下,自閉症兒童的進步往往超出父母和醫生的預期。而有時,醫生除了開藥之外,能提供的幫助也十分有限。
他對這些家庭的建議是:「不要放棄。始終尋求下一個可能的解決方案。我認為我們還遠遠沒有探索到全部的可能性,不僅僅是蘿蔔硫素,還有很多別的方向值得去研究。」
英文報導請見英文《大紀元時報》:How a Broccoli Compound Became an Autism H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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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韓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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